響亮的聲音在整個大廳裡傳遞,不遠處的餐廳經理早就在待命,此刻連忙往那邊跑去。
然而走到一半,薄夜寒微冷的目光朝那邊轉去,微微抬手。
經理默默停了下來,前也不是退也不是,隻能在原地乾站著。
冷傲青因為薄夜寒的話冷了臉色。
此時冷澄驟然摔了杯子,他雖一驚,但心底覺得在薄夜寒麵前摔這杯子著實挺痛快。
於是他先是不動,片刻後像是才反應過來,連忙拉著冷澄的手走到一旁:“你這孩子,好好的連個杯子也拿不穩麼?幸好沒傷到人,還不快去旁邊站著!”
他嗬斥的語氣,拉著冷澄去旁邊的動作倒輕柔。
薄夜寒微勾著唇看著這一切,眸色沒有半點波瀾。
冷澄看過去,目光又偏移了些。
他臉上騰出些抱歉:“不好意思,我還是個孩子,所以薄先生可千萬不要因為這點小事怪罪我。”
嘴裡說著道歉的話,冷澄的眼裡卻是露出詭異的微笑,眼睛直勾勾的看了眼陸雪,再看向薄夜寒時,那笑容更難以形容了。
在場的人被他的表情弄得冷汗涔涔,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但又找不出來。
薄夜寒眼簾微垂看了眼地麵,暗紅的酒水順著地板蔓延,痕跡非常明顯。
飛起的玻璃碎片濺到各個角落,有一塊半大的在他的腳邊。
薄夜寒抬腳,將那塊碎片碾碎的更加徹底。
那種細碎的聲音比先前的劇烈脆響更加讓人心驚,就好似一條蛇在身上蜿蜒,頭皮發麻卻又不敢動。
而薄夜寒又何止是一條蛇。
他鷹聿般的眼眸裡,流動的暗芒足以讓人心驚膽戰,即使是冷傲青,在聽到小兒子冷澄的話後,也有種大事不好的第一感覺。
然而話已出口,攔也攔不住。
他眼帶威脅的看了冷澄一眼,摔了個杯子還能解釋過去,若是說錯了什麼,那就是真得罪了。
自從上次那件事,冷氏雖然已經緩過來,但到底傷了元氣。
現在薄氏如果再次施壓,冷氏好不容易穩下來的資金鏈又得出現問題。
他心有不甘,又有些忐忑,隻好小心的等著薄夜寒的回應。
而薄夜寒則是淡然的收回了腳,隨後突地轉身看向身後的人。
“累麼?累了就坐一會。”他平緩的嗓音聽不出語氣。
陸雪雙手扣弄在一起,心裡是難得的慌張。
這麼多年來,她從未讓冷澄出現在薄夜寒麵前過。
若是今天真的暴露了什麼,她絕對不會放過冷澄。
眸子眯了眯,她帶著威脅的目光死死的盯了一眼冷澄,又轉瞬即逝,抬眼看向薄夜寒:“累,還有些餓了,這邊忙完了麼?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教授該等急了呢。”
陸雪拉著薄夜寒的衣袖,想要快快離開。
然而事實偏偏不遂她的願。
薄夜寒收回了目光,衣袖也從她的手中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