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的時候義憤填膺,目光帶著上位者獨有的威嚴,是薄家人或多或少都有的一種氣勢。
陸漫眼簾微垂,眸底一閃而過幾分冰冷。
就算冬瓜這次沒有出事,為了他脖子上那幾道血痕,她也不會讓陸雪好過的。
抬起眼時,她已經麵容溫和,麵對生氣的陶英,隻搖了搖她的手,一副不願多提的樣子。
陶英也知道陸漫小時候過得不好很多都是拜陸雪所賜,一時間也沒再提到這個人。
她聯係了薄家的司機,人還有幾分鐘才到。
陶英便拉著陸漫在醫院玻璃門後閒聊:“總之你也別一直覺得多感謝夜寒什麼的,你們倆之間永遠是他欠你的,何況那也是他兒子,他不救誰救?”
陸漫伸手替她攏了下外套的衣領,嗓音是小輩麵對長輩特有的乖巧:“知道了奶奶,雖然我忘了很多,但還是心裡有數的。”
“哦?你說說看你有什麼數?”
陸漫抿了抿唇,一眼看到了外麵熟悉的車緩緩駛來。
先是用手指了下,才慢吞吞的道:“我能感覺到自己對薄先生很抗拒,想來應該和他關係不怎麼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是我孩子的父親,但想來應該是個很複雜的事情。”
她笑著,拉著陶英一起朝外麵已經到了的車走去:“所以啊,我說謝謝是因為不想欠什麼,分的清楚一點,以後也少接觸一些。”
兩人坐到車裡,陶英倒是沒想到陸漫是這麼想的。
按理說現在陸雪這個麻煩沒了,她又生了些攛掇夜寒和陸漫在一起的心思。
結果陸漫這幾句話,倒是讓她不得不把心思按死在肚子裡。
得了,她也不多愁了,還是讓他們自己發展去了,各人有各人的命,總得看他們自己的運數的。
陸漫見她若有所思的樣,自己心裡也有了數。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陶英身邊,表情溫和,心中同樣也很平靜。
定的餐廳地址離醫院不遠不近,到了之後給崔佑發了條短信,那邊果然還在路上。
“外麵冷,要不我們先進去等吧。”陶英畢竟年歲大了,陸漫怕她像之前那樣受了寒生病。
陶英點頭:“也好,正好給崔佑一個驚喜。”
她笑嗬嗬的,在外人眼中就是個和藹的老奶奶:“也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嚇。”
陸漫定的餐廳檔次很好,裡麵裝修的也還可以,淡雅的大提琴悠揚流淌,光線打得也很清雅,看上去很有格調。
她們進了個包間,先大概點了幾個菜。
服務員拿著菜單離開沒多久,便聽到外麵風風火火的一個腳步聲,不一會兒她們的包廂門便被敲響了。
陶英按下要去開門的陸漫,故意自己跑過去。
一開門,崔佑對上她的臉果然很吃驚:“薄家奶奶?”
陶英笑著拍了下他的肩:“不錯,你小子還記得我呢。”
說完了,才看到崔佑身後還跟了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