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我殺人了。”
暮雪一怔,隨後道,“那都是該殺之人。”
“小姐不殺,於大人也是要幫著小姐殺乾淨的。”
我知道於景的手段。
為了保全我的名聲,他定然會斬草除根。
可那將釵子捅進人心口的場景,我一直都記得,那人口中嘔血,卻還抓著我,似乎要我救他,又似乎不想讓我走,直到我將他踹開。
他一動不動。
我知道,他定然活不了了,是我殺的。
夜裡我就做了噩夢,身上一陣熱一陣冷,直到簾帳被人掀開,我被人摟到懷裡。
那人抱著我,跟哄小孩似的不厭其煩的說。
“乖乖,不怕,不怕。”
可我還是怕的。
夢裡我被人追殺,拚命的跑,待跑到儘頭,我看到那人拎著我爹娘的頭顱,站到我的麵前,揮舞著。
我爹娘死不瞑目。
那人說,“要不要來陪他們?”
那種揪心的疼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鳳家滿門。
無一條活口。
我跪在血水中,看著於清然一點點逼近,將我的腦袋斬落在地。
“不要!”
驚叫聲將我喚醒,我這才意識到,我已經重生還活著的事實。
身上早就濕漉漉的,一隻大手圈著我的腰腹。
借著月光,我看清那張清俊冷硬的臉。
“於景。”我輕聲喚道。
於景垂眸,隨後用額頭抵著我的,蹭了蹭。
“已經退燒了。”
他說。
我這才意識到我和他都穿著單薄的寢衣,兩道身軀貼合在一起。
就好像......剛剛成婚的夫婦一般。
[小叔又占我便宜。]
可我麵上卻哀歎一聲。
[占吧,占吧,不然又要做噩夢了。]
於景的懷抱溫暖,我剛被驚醒,竟也混沌著繼續睡過去。
也不知道於景怎麼走的。
醒來時,桌案上放著我那隻金釵,還有一封信。
我拆開一看,那種彌漫在我心頭的陰霾徹底消散。
‘沒死,詔獄’
於景龍風飛舞的字跡落入我的眼眶,我卻捧著信輕呼一口氣。
“小姐,看什麼呢?”暮雪端著銅盆進來。
“剛剛於夫人來了,說是問小姐你在不在,奴婢自作主張回了,小姐去了街上。”
她那是心虛!
昨日綁匪綁了我,恐怕於夫人早就聽到風聲,來看我死沒死。
亦或者,於景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查到了於夫人的頭上。
“木錦離呢?”我反問說。
昨日那嬌俏美人,肯定是獲救了的。
“說起這事,奴婢就一陣來氣,外麵都在傳言,木錦離說被於大人抱回去的,還說兩人之間關係親密,怕是於大人要納妾了。”
我怔住,手裡的信紙,被我扯開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