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幻術,這無法掩飾。她的眼睛可以進入他的精神世界,當然,隻限血煞爆發之時。楚媚可以說謊,但是說謊遲早會被拆穿。
據實相告,她相信洛九夜也會將她能看見的東西轉述給拓跋諶。
洛九夜喃喃,“原來如此。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反正你現在是北宸王妃,很多事情想要掩飾也無法掩蓋。三爺,就是木家最後一個將軍木奚,在家族排第三,所以我們喊他木老三。”
“木將軍是王爺手底下的頭號戰將,王爺給他很高的評價,稱他是昌國公之外,新晉王朝唯一大帥。當然了,這個評價裡王爺沒算上自己。波羅國一戰,木奚戰死,柯瑜身隕,便是因木家的緣故,王爺待煦親王拓跋煦也比其他皇子多一分容忍。就上次也隻有拓跋煦敢把黃泉扣在他的府裡,換一個人即便是睿親王,我們也敢直接去搶。但是對木家最後的血脈,王爺也算是寬待了。煦親王真該知足啊。”洛九夜感歎。
楚媚默然,原來如此。以前一切不明白的地方豁然開朗。
這就是為什麼他明明可以去親王府搶人卻還要帶著自己使用幻術,甚至抹掉他們介入的痕跡。若不是因為這個王爺是煦親王,以拓跋諶的脾氣還真不需要給彆人麵子。
這也是他為什麼對柯晴枝如此好的原因,正是因為那個為了他而死的柯瑜。
如此尊敬太後自然不是因為他是太後的兒子,而是因為從小就差點被太後過繼,在太後身邊的時間居多,又是因太後才得以在火海獲救。
而為什麼新晉王朝寧肯立病秧子當皇帝,也不立文韜武略的北宸王,更是有了緣由。
但是楚媚還是替拓跋諶覺得委屈。他那時候隻是一個孩子,就被剝奪了繼承皇位的資格,還因為恩情終身都要為皇帝效命。
可是他最心愛的女人和最忠心的屬下都死了。
若不是察覺和拓跋宏有關聯,他怎麼會悲痛至此。
這個世界強加給他的一切,何其殘忍。
“王妃,九夜很高興王爺娶了您這樣一位知冷熱的王妃。有王妃在他身邊,王爺比以前好了很多。外人都說王爺狂妄不羈,冷血殘暴,背後喊他冷麵閻王。但是王爺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洛九夜望著楚媚,他能夠告訴她的,還隻是冰山一角。
而更多關於拓跋諶的,他不能說。
“王爺這一路走的很累,屬下真心希望,你能夠永遠做我們的王妃。”洛九夜真誠說道。這麼多年,他第一次看見讓拓跋諶特彆對待的女人。
可是這個女人,來曆不明,心懷鬼胎。
楚媚呐呐,有著一瞬間愣神,隨即揚起嫵媚的笑容,“洛公子言重了。這可不是我能決定的,要是王爺哪天看媚兒不順眼了,媚兒便隻能滾蛋呢。”
她雖然覺得心裡都沉重了一些,但還不至於為了他就放棄自己的立場。
因為她是楚媚,那個命不屬於自己的楚媚。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得知了拓跋諶以前的事情,楚媚今日有些魂不守舍,很想看一看拓跋諶,但是他卻一日沒有回府。
拓跋諶總是很忙,楚媚已經習慣。把玩著手中的藍瑪瑙銀鐲,楚媚歎了口氣,此時已經曉月初升,楚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雲梓宮的夜晚很安靜,楚媚剛有點睡意,突然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接著是雲雀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娘娘,您就寢了嗎?”
楚媚打了個哈欠,慵懶道,“怎麼?出什麼事了?”
“昌國公府的威武候夫人半夜頭疼發作,昌南候請了禦醫沒用,現在病急亂投醫,就來咱們這兒了。非要闖進來,青蓮還在前麵攔著。”雲雀說道。
楚媚一怔,道,“跟小侯爺傳個話,就說我馬上來。雲雀,更衣!”
“是!”
楚媚急匆匆穿了衣服出門,就看見裴紹南在外麵急的眼睛都紅了。一看見楚媚,忙道,“輕功飛過去,快一點。”
“好,你裴大少是大爺。”楚媚對著青蓮道,“我先過去,你帶著藥箱來昌國公府。”
說罷,足尖輕點,和裴紹南一前一後消失在夜色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