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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安泰山並不平靜,按照祈福的規矩,一群人要待到晚上吃了晚膳才能下山。
早上祈福完,大臣們也沒了心情,三五成群商討著,因為皇帝和北宸王反目成仇,大家都惴惴不安。
這不是什麼好兆頭,再加上一直風雨欲來的氣勢,所有人都覺得隻怕快要變天了。
事情已經辦完,楚媚隻等著最後寒翊刺殺柯晴枝的消息,再為林初柔治療頭疾,那麼她留在這裡的目的,就都完成了。
楚媚半撐著下巴,擺弄著桌子上的幾個玉瓶子,正在此時,裴紹南進來了,剛才他被他大哥喊去問話了,一進門就嚷道:
“楚媚,這次可真給你鬨大發了,我大哥剛才還叮囑了我一遍,秋狩要出事。”
楚媚抬起頭望向他,“什麼事?”
“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天殺閣背後的主子是睿親王,他這一次謀逆就定在秋狩。本來我大哥是和北宸王談的好好的,秋狩的時候大家通力合作,保證皇上的安全。但是剛才你也看見了,好家夥,北宸王直接出去了,現在大哥已經聯係不上北宸王那邊的人。到時候隻有我們裴家保護皇上,大哥讓我注意一點,彆落單了。”裴紹南坐到楚媚麵前,端起桌上的茶水,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邊喝一邊說道,“你是沒看見,我大哥那麼沉穩的人這次臉色都變了,這一次秋狩隻怕還真有麻煩。”
楚媚唇邊勾起一絲冷笑,“活該。反正你們皇帝要是給拓跋宏殺了也不關我的事,窩裡反,嗬。”
“嘖,不愧是心狠手辣的金陵公主。但是你知不知道,皇上雖然是睿親王的目標,他們更忌憚的其實是北宸王。之前北宸王和皇上好歹是守望相助,現在為了提防北宸王,我已經接到命令,必要時候會跟北宸王那邊交手。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北宸王他現在要同時應付睿親王和朝廷這邊的壓力,如果他有什麼異動,我是毫不留情的。”裴紹南說道,“反正秋狩的時候,北宸王比皇上還危險就是了。”
楚媚臉色一僵,“那他還跟皇帝反目?”
“不然你以為以北宸王那大爺的脾氣,他會笑眯眯的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北宸王的傲骨,你不是最清楚嗎?”裴紹南聳聳肩。
楚媚眉宇間浮現一抹擔憂,也就是說,她無意間,又拆了他的台,拖了他的後腿?本來是想幫他,結果反而把他推到更危險的境地?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北宸王是什麼人,必死的局都能活的人,沒事。”裴紹南見楚媚的臉色,立即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一臉哀怨望著楚媚道,“負心人,人家為你出生入死你都不擔心我,竟然關心那個拋妻棄子的北宸王!”
楚媚連忙呸了一聲,“亂說什麼,北宸王什麼時候拋妻棄子了!”
“妻,子,就是妻子,楚媚你啊。”裴紹南開了個玩笑,連忙將話題引開,“不說這些,楚媚你手上這些瓶瓶罐罐是什麼?跌打損傷的藥嗎?來給我塗點,昨天被你抓的還好幾條血痕。”
裴紹南說著就擼起了袖子。
楚媚隨手拿起一個瓶子在裴紹南麵前晃了晃,揶揄道,“你真要塗?這玩意兒效果倒真的很好,隨便一灑,血痕絕對消失。”
“效果這麼好?”裴紹南拿起楚媚手中的玉瓶,拔掉塞子,正要往手臂上倒,就聽見楚媚慢悠悠說道:
“當然好了,絕對腐蝕的見到骨頭,彆說血痕了,連張皮你都甭想留。”
裴紹南手一抖,差點倒在了胳膊上,連忙把塞子堵上,扔給楚媚,“這什麼玩意兒這麼毒,楚媚,你身上不是都帶藥嗎?什麼時候變成帶毒了?而且你不是不會配毒藥?”
他跟楚媚認識這麼久,倒是清楚楚媚醫術高超,但是卻不會配毒藥,據說這是因為她背後那位公子非常不喜歡她碰毒藥,而楚媚也絕不忤逆他。她能解毒,毒藥在她手中大多能解,卻不會下毒。而且她平時身上從不帶毒藥,最多就帶點軟骨散之類的以備不時之需,還從沒見她帶這麼狠辣的毒藥。
“我是不會配毒,但難不成我還買不到嗎?”楚媚把玩著手中的玉瓶,其實這些是她憑自己的身份從綰青絲調來的。
不需要銀子,代表幻尊的戒指就足夠了。
雖然跟裴紹南是好朋友,但楚媚也不會因此就出賣自己的組織。好朋友之間,也有不能說的秘密。
“好吧,但是你要這玩意兒乾啥?誰又得罪你了,你要下毒?”裴紹南問道。
楚媚道,“其實這些都是我為寒翊準備的。各種毒藥,塗在他的暗器上,絕對能讓他如虎添翼,實力更上一層樓,殺死柯晴枝的把握也就更大一些。但是你不知道那家夥,也是傲的沒邊了,根本就不來找我,自己就已經去刺殺了兩次。他也不想想,有這些東西,活命的把握不是就更大一些了嗎?彆到時候柯晴枝沒死,還把他自己葬送了,那就真虧了。”
“看不出你還挺關心那小子啊?怎麼,看上了?”裴紹南俊眉一挑,調笑道。
“搞不好他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你當我像你這麼饑渴?”楚媚毫不客氣的回擊,示威似得在裴紹南麵前揚了揚小瓶子,“咱們裴大少想嘗嘗腐蝕粉的味道?”
“彆!”裴紹南連忙擺手,立即對著楚媚露出一臉討好的笑,“我說錯了,咱們楚媚大小姐哪能看上彆人,隻有我,隻有我才在楚媚姑娘的眼裡!”
正在裴紹南耍寶的時候,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喊叫聲,“抓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