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中退出來,晚娘早在旁邊候著,對著楚媚道,“幻尊,秋狩的資料已經為您準備好。”
楚媚點頭,跟著晚娘去了隔壁。綰青絲的情報非凡,關於秋狩的資料介紹的清清楚楚。這一次秋狩就定在三天之後,而秋狩的安全,以往是五軍都督府直接負責,也就是拓跋諶任職的那個五軍都督府。
但是這一次,皇帝似乎是防備他,或者已經想對他下手,雖然還讓五軍都督府負責秋狩安全,但繞過了拓跋諶。五軍都督府是指在長安的五支軍隊,拓跋諶名義上是這五支軍隊的大都督,但其實他直接管轄的,隻有其中兩支,而且都不滿員。
剩下三支軍隊,昌國公府占了兩支,炎親王占了一支,就連炎親王那一支軍隊都趕上了拓跋諶這兩支的數量。不過拓跋諶直接管轄的軍隊,都是跟他一起從戰場上退役下來的老兵,精兵悍將。
想當年北宸王直轄新晉王朝的所有兵馬,四處征戰,何其威風。但是如今,他就隻剩下大都督這個空名,和那兩支軍隊罷了。當年他自己的直係軍隊,除了死在波羅國戰場,一部分退役回了長安的五軍都督府,另外大一部分都被皇室打散了,重新編入各個軍隊,分散到整個新晉王朝四處疆域。
對他的提防,可窺一斑。
五軍都督府三支軍隊負責獵場外圍的巡守,而裴家私兵、禦林軍、和兵部尚書直領的皇城軍在獵場內部保護皇帝的安全。從這部署來看,拓跋宏對北宸王格外忌憚。更讓楚媚蹙起眉頭的是,拓跋諶這次去秋狩,除了墨焰和幾個暗衛,不帶一兵一卒。
原因就在於,皇帝以不需要北宸王守衛安全為由,禁止那兩支軍隊進入秋狩的獵場。也就是說,到時候北宸王單槍匹馬參加秋狩,真的對峙起來,墨焰他們幾個人根本起不了作用。
“五軍都督府的三支軍隊,昌國公府領銜兩支,炎親王領一支,由他們聯合巡守獵場,禁止北宸王私自調動禁軍。”楚媚唇邊勾起一抹譏笑,“皇帝對北宸王還真是提防的嚴嚴實實,他又不是不知道睿親王想要造反,不過現在能夠確定會動手的應該隻有兵部尚書直領的皇城軍。裴家私兵和皇宮裡的禦林軍都忠於皇帝,就算加上炎親王也跟著謀逆,外麵還有兩支裴家的軍隊足以解決,拓跋宏是覺得,憑借這些軍隊,就算睿親王謀反,也沒有危險吧。”
“而不讓王爺帶兵進去,未嘗沒有存著趁此機會將王爺一網打儘的想法。難怪公子會說這一次北宸王危險至極,到時候睿親王對付孤身一人的王爺,拓跋宏可不會幫忙。他大概也想借睿親王的刀除掉王爺,然後再借裴家軍收拾睿親王,那麼整個新晉王朝就再也沒有人能威脅他。”
“可是局勢如此不利,北宸王為什麼不拒絕參加秋狩呢?”
楚媚沉思著,黛眉微蹙。她之前就知道睿親王會趁著秋狩謀反,現在看了這份資料才發現,拓跋宏心思陰沉,對睿親王早有提防,到時候他們兩個狗咬狗也就罷了,但是似乎這兩人都非常針對北宸王。
北宸王反而才是這次秋狩時候最危險的人。
更何況之前在安泰山的時候,拓跋諶可絲毫沒有給拓跋宏麵子,兩人算是已經決裂。睿親王要鏟除北宸王,皇帝也不想他活命。
合起資料,楚媚心情沉重了一些,站起身準備回去,四處看了看,問道,“晚娘,怎麼沒看見青蓮?”
“青蓮被花娘帶走了。”晚娘福身,臉上泛起一絲不忍,“青蓮姑娘去受罰了。”
楚媚黛眉一簇,“為什麼?青蓮又沒有做什麼錯事,為什麼要受罰?”
青蓮一直跟楚媚在一起,最近也沒接組織裡的任務,怎麼會受罰?
晚娘答道,“聽花娘的意思,是因為幻尊大人這一次任務失敗,青蓮代主受罰。”
楚媚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花娘在哪,帶我過去!”
“這……”
“我以幻尊的身份命令你,帶我過去!立刻!”楚媚加重語氣。
晚娘福身,“是,尊者大人請下樓。”
一路跟著晚娘去了綰青絲的後院,楚媚推開房門,就看見青蓮渾身是血趴在地上,兩個女婢拿著帶著倒刺的鞭子抽著。這刑具和之前殺手朝歌的武器很像,就是一根鞭子,上麵掛滿了倒刺,是一種極其歹毒的刑鞭。
“住手!”楚媚喝道,那兩個女婢卻充耳不聞。
花娘嬌笑著走到楚媚麵前,“原來是媚丫頭來了。彆急,再等等,也就還差三鞭。”
“花娘,任務失敗是我的事,要罰就罰我,為什麼罰青蓮?”楚媚擋在青蓮前麵,“還差三鞭,打我便是。”
花娘淺笑搖頭,“媚丫頭,公子心疼你,我自然不會傷你。但是犯錯了,總得有人來受罰,這是組織的規矩。你在這裡長大的,應該清楚。你們停著乾什麼,繼續打!”
說著,花娘就要打開楚媚,但是楚媚腳跟生根了一樣紋絲不動,雙手接住揮下來的刑鞭,兩手被倒刺紮傷,瞬間鮮血殷紅。
“主子……”青蓮氣若遊絲。
楚媚看著她渾身的青衣已經被倒刺劃破,一身淋漓的鮮血,眼中心疼道,“要打就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