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媚!楚媚!楚媚!”裴紹南大吼,眼眶泛起一陣晶瑩的濕潤,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他正打算好好保護她,結果卻馬上得知她身隕的噩耗。
歐陽萱也是臉色慘白,不可能的,諶哥哥不會死的,絕對不會!
“王爺!諶哥哥!”歐陽萱哭的淚流滿麵。
歐陽元連忙喊道,“來人,快拉住郡主。”
“王爺。”洛九夜呆呆站在懸崖邊緣,一瞬間覺得腦子都僵硬了。
他們少年相識,那麼危險的戰場他都闖過來了,怎麼可能死在這小小的禦狩山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王爺不會死。
懸崖邊的古樹上,楚媚依舊躺在拓跋諶身上。她現在渾身乏力動不了,眼睛因為過度使用幻術疼的厲害,又沒有帶清涼的藥,懸崖邊的山風太強,現在連睜開都難了。
拓跋諶乾脆撕下自己衣服的布條給她綁著了這才好受許多,隻不過看不見任何東西了,隻能這麼趴在拓跋諶身上。
楚媚道,“王爺,你自己順著藤蔓,應該能爬上去。”
“嗯。”拓跋諶淡淡應了一聲。他們掉下來的瞬間,拓跋諶就穩住了身形,距離崖頂雖遠,但也不是高不可攀。
以拓跋諶的能力,爬上去,應該沒難度。
“那王爺怎麼還一直在這躺著?再過會天都該黑了。”楚媚道,“王爺受傷,箭還紮在肩膀沒有取出,時間長了傷口容易潰爛感染。而且咱們在這沒吃沒喝,過會兒體力消耗完了,你還不一定能不能爬上去。”
拓跋諶橫躺在樹乾上,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抱著楚媚,若不是現在兩人渾身是傷,在這懸崖邊的樹乾上卿卿我我看起來倒也美如畫。
“藤蔓帶不住兩個人。”如果隻靠輕功的話,中途需要借力,懸崖陡峭沒有落腳點。如果借著藤蔓,剛才摔下來就發現了,帶不了兩人。
如果要走,拓跋諶隻能一個人走。等上去了,再拿繩子下來救楚媚。
“我知道,意思是你先上去,然後再來救我。”楚媚眼前一片漆黑,也看不見拓跋諶的表情,道,“你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這都想不到。”
拓跋諶俊眉輕挑,“你現在四肢乏力,眼睛看不見,腳一滑就會摔下去。”
“沒事,你把那腰帶綁在樹乾上就好了。萬一我真滑了也掉不下去,最多是懸掛在樹乾上。”楚媚不以為意擺擺手。
沒想到拓跋諶按住她的腦袋,“彆鬨。”
“喂……”楚媚還想再說,已經明白拓跋諶的意思。
因為把楚媚一個人放在這裡,很危險。她現在遍體鱗傷,渾身乏力,雙眼看不見,一個人呆在古樹邊,指不定就會出意外。
萬一在拓跋諶上去下來之前,楚媚掉下去,那可就真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所以,拓跋諶不走,守在她旁邊。
“但是……但是這麼下去,我們不就耗死了嗎?”楚媚喃喃自語。
拓跋諶淡然自若,“怕什麼,拓跋睿自然會把我們‘身亡’的地點告訴洛九夜,他們都會來。”
“可是就算來了,也不會知道咱們在這裡啊。”楚媚嘀咕。
“放心。”
雖然跳崖不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北宸王做任何事都是謀定後動。哪怕麵對突然狀況,也不例外。
……
山崖邊的洛九夜一瞬間腦海中回想起了很多和拓跋諶相識相知的過往,比起裴紹南和歐陽萱看起來好一些,但其實……他也快崩潰了。
洛九夜就是那種內心都崩潰了表麵上還要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人,不能在外人麵前示弱。
不會的,王爺他……不會的。
洛九夜站到那黑衣人說的位置,王爺就是在這裡,看著楚媚掉下去,然後他也跟著跳了。
突然洛九夜感覺腳底有什麼不對勁,低下頭一看,一把飛刀沒入土中,隻剩下一個刀把還留了一小截在外麵。
洛九夜將飛刀拔了出來,這是王爺的飛刀。
以王爺的暗器造詣,不可能在射彆人的時候,射偏成這樣,這把飛刀像是故意留在這裡。
而且,看得出是一瞬間飛射而出……這個角度,應該就是王爺跳崖之前對著地麵射的。飛刀能夠沒地,並非像黑衣人說的那樣,內力儘失。
那就不是必死的死局!王爺當時是故意跳下去的,這柄飛刀就是他留下來的記號。
洛九夜頓時反應過來,連忙把自己剛剛泛濫的情緒收了回去,方才差點就在心裡為王爺做哀悼,結果發現一切還都是王爺自己設計的。
“皇上,我找到了這把飛刀,看得出這是王爺故意留下的記號,王爺應該沒死,跳崖也是王爺設計好的。”洛九夜舉著飛刀說道,“搜查懸崖,定能找到王爺。”
墨焰立即道,“來人,拿麻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