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的怎麼樣?”楚媚心下不安,還是多問了一句。
那婢女笑道,“王爺貴不可言,奴婢沒敢看正臉。王妃,就是這裡了,您請進。”
站在包廂門口,心裡那股不安越來越重,不知為何,楚媚突然想到了那一次,自己被晉安公主誆騙到秋水山莊的事情。
王爺此時應該在北宸王府,不可能出現在春江閣。聯想起剛才對自己出手的人,楚媚總覺得,這裡麵應該是那個人才對。
應該不是王爺。
這麼想著,楚媚指尖銀針閃爍,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包廂不大,但是非常雅致,一應陳設精巧,隔著紗簾,隻能看見那影影綽綽之後,一襲黑衣的身影,看不清麵目,若隱若現。
身體裡開始出現一絲異樣的感覺,這讓楚媚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幾乎可以肯定,是有人在故意引她進來,剛才自己一個人來還是太魯莽了,應該和裴紹南一起過來。
如今大病初愈,身體尚未完全恢複,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贏。
都怪她自己不知為何聽見北宸王的名字,就平白生了一絲安全感,就像上次被引誘去秋水山莊一樣。也許就是有人知道她的性子,特意假裝是北宸王,否則今日納側妃,北宸王不該在此。
心裡有一絲懊悔,但是楚媚並沒有想太多。既然事已至此,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設計她。
先下手為強,趁著對方毫無防備,還是有不小勝算。
楚媚眼眸一凝,足尖一點,疾風一樣衝過去,同時雙手的數十根銀針,猶如暴雨梨花,向著簾子後的人飛射而出。
“噗噗噗!”
銀針穿過紗簾刺透而過,隔著紗簾楚媚也不知道對方是否避開了銀針,隻感覺他似乎好像沒動彈?此時楚媚已經衝到紗簾麵前,一扯紗簾,那仿佛睡著了的黑色人影驀地動了,單手一拉,就將楚媚禁錮在懷。
他的手臂猶如鐵鉗,竟然攥的她動彈不得,隻得被動的坐入他的懷中。
“放開我!你是誰,想做什麼!”楚媚冷喝。她剛才被他拉入懷中,正是背對著他,隻能知道是一個男人,沒看見臉。
那人一手箍著她,另外一隻手攤開,白皙的手掌中一把銀光閃爍的銀針,正是她剛才射出來的,足有三四十根,竟然在一瞬間都被他一隻手接住。
“沒想到王妃還沒看見本王,就氣的拿這麼多針紮我。難道是因為本王今日迎娶側妃,心生不滿?”熟悉的聲音低沉而磁性,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聲音略帶一絲調侃。
楚媚連忙回頭,正對上那熟悉的眉眼。桀驁的眉峰,鷹隼般銳利的眼眸,英俊的臉龐上略勾起一絲笑。不是譏笑冷笑,而是專屬於他給她的,那般好看而又邪魅的笑容。
真的是北宸王!
楚媚緊繃的身體瞬間鬆懈下來,“真的是王爺。”
“不是本王,還能是誰。”兩人的臉離的極近,幾乎貼在一起。拓跋諶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手中的銀針叮當落了一桌:
“王妃的暗器不精,雖有暴雨梨花之勢,但是速度太慢,兩針之間間隔太大,若是換彆人雖然不至於像本王一樣輕易接住,但是也難成必殺之勢。比起寒翊,相差甚遠。”
楚媚的暗器功夫還算是好了,但是拓跋諶本就是個妖孽,還要拿她跟江湖上最擅長暗器的天下第一殺打比,楚媚自然不夠看。
“不過是看彆人怎麼發暗器,自己偷著學了幾招,江湖上能找到的暗器技法,都不是什麼高深的東西。所以沒學到什麼高深的暗器功夫,遠遠比不上咱們王爺,讓王爺見笑了。”楚媚此時知道真的是拓跋諶,也就把那勞什子不對勁都拋之腦後,乾脆就勾著拓跋諶的脖子掛在他的懷中,笑吟吟望著他道,“王爺這單手接暗器的功夫才讓媚兒深為敬佩。”
拓跋諶低頭望她,“以暗夜之隱的手筆,能培養出你這個杏林高手,能培養出赫赫有名的毒尊,怎麼會缺了暗器心法。”
“其實……是因為公子不喜歡我學。”楚媚眼中閃過一絲黯然,臉上的笑意卻不變,“我雖是公子的左膀右臂,但其實十八般武藝,一竅不通。拳腳功夫內功心法刀法劍法,一樣都沒學過。公子隻讓我學了幻術和輕功,幻術殺人,輕功逃命,僅此而已。便連醫術,也是因為阿靖,我求了公子,才得有今天的成就。暗器是背著公子偷偷學的,無師也無秘籍,所以不成氣候。”
拓跋諶聽見她很平淡的說著,眼中閃過一抹深沉。
幻術殺人,輕功逃命,看起來陌鈺對楚媚不薄,但連一樣像樣的武功都不教給她,拳法腿法掌法,刀法劍法鞭法,她什麼都不會。之前打交道就看出來了,除了輕功厲害,幻術獨特,打鬥功夫稀鬆平常,她這樣子竟然也能活到現在,還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更可以看出,陌鈺在忌憚她。需知楚媚的幻術對於拓跋諶之流是沒用的,當然對陌鈺也沒用。
那除了幻術,她剩下的依仗不過是輕功。區區輕功,又能如何?
陌鈺是擔心楚媚太厲害會脫離他的控製,更忌憚她有朝一日會反水。楚媚這麼聰明,應該能夠知道陌鈺對她的忌憚。
但是她並不在意這些東西。
……
包廂裡,子桑穆久等不見楚媚過來,正奇怪,就見那婢女回來稟報:
“公子,王妃已經不在包廂,奴婢沒有找到王妃的人。”
子桑穆眉頭一皺,“她回去了?”
她的警惕心還真夠強的,北宸王府他進不去,更何況他現在的身份已經暴露,隻要被人識破,那就會當作反賊抓起來。
隻不過,楚媚到底是否中毒?還是得盯著人看後續的消息才行。
他假借北宸王之命邀請楚媚,卻不知真的北宸王已現身,恰恰破了他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