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她好不容易進了北宸王府,馬上就見不著王爺,那可不是太傷心了。幫她一次,她記得我的好就是了。還有便是,傳個話給她,無需謝我,也無需和我親近,在北宸王府裡,抱楚王妃的大腿就對了。”
楚媚本就跟她已經勢不兩立,隻不過沒有證據,無法對她動手而已。如果含煙和她混在一起,自然會被楚媚提防。
所以柯晴枝讓含煙去靠近楚媚,隻可惜那個蘇綾扇不好收買,不然她早就對蘇綾扇下手了。
明處有針鋒相對的歐陽萱,近處有暗藏禍心的含煙,後麵還有她柯晴枝隔岸觀火,倒是要看看你楚媚,還能得意多久。
王爺喜歡你又如何?北宸王妃的位置,沒那麼好坐。
……
三日後的清晨,拓跋宏親自送北宸王等人出長安城。
四位欽差每人帶著一隊人,下屬官員親眷、士兵侍衛奴婢等,浩浩蕩蕩。
拓跋宏在姚蔓蔓的攙扶下,站在長安城門口,對著北宸王端起酒杯,“王兄,這一路,就辛苦你了。”
拓跋諶一襲黑色錦袍,墨發及腰,英俊桀驁,渾身散發著一種淩厲而冷傲的氣質,站在城樓之上,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即便是跟帝王站在一起,也讓人第一眼就先看見他。
“儘我所能。”拓跋諶端起酒杯,深邃的眼眸落在拓跋宏蒼白的臉上,眉峰微挑,“皇上的身體每況愈下,宮裡的禦醫,都不中用?”
旁邊的姚蔓蔓連忙笑著道,“北宸王言重了。禦醫們也是儘心,皇上的身體隻能養著,若是有好的天才地寶,亦能稍緩病情。”
連她也隻敢說稍緩,便是說隻能靠些珍稀藥材,千年人參、天山雪蓮之類的續命。
拓跋宏這樣的身體要不是生在皇家,早就死了,都是靠藥養著。
“今年洛陽城有四海茶會,我會去看一看。”拓跋諶說道。反賊勢力凶猛,新晉又才一統,好東西都還在民間。天才地寶,也是。
拓跋宏笑了笑,“王兄費心了,不礙事。”
倆人乾了這杯送行酒,拓跋宏望著拓跋諶離開的背影,這一幕非常眼熟,就跟之前的很多年一樣。
他在皇城,目送著他離開。
怎麼可能沒有怨恨,無數次的希望那場大火之中,先救出來的是自己,為什麼母後選擇了他?
父皇、母後、太妃,所有人都喜歡他,他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他是天之驕子,所以在麵對生與死的選擇的時候,連自己的親娘都要先救他?
到底他是她的親生兒子,還是拓跋諶才是?
最開始的親密無間,就在那一場大火之後,有了隔閡。
這個大哥自知虧欠他,無論什麼最好的都給他,從小就是這樣。闖禍打碎了父皇心愛的花瓶是他扛,進貢來的好東西讓自己先選,就連太子之位,也從不覬覦。
連父皇臨終之前,他也說,他這一生,守他拓跋宏,守他們新晉的江山,一世安穩,絕不背棄。
他登基的那一年,朝中無人信服。是他力壓群臣,他那桀驁狷狂的名聲,不就是把那些不服他拓跋宏的臣子打打殺殺換了一半嗎?
對於這樣的大哥,又僅僅隻是怨恨?皇族兄弟之間的感情,總是要比尋常人家的更複雜一些。
姚蔓蔓眼神複雜,望著拓跋諶離開的背影,“皇上,北宸王對皇上,也是仁至義儘了。”
“那你就當是朕負他好了。”拓跋宏眼神陰沉,唇邊勾起一抹蒼白的冷笑,“趁著北宸王離京,這一次朝中那些大臣們的位置,也是該挪一挪了。朕登基這麼多年,有些人,還是分不清誰才是新晉王朝的主子。讓煦親王準備準備,是該對他們動手了。”
姚蔓蔓淺笑,“皇上說的是。”
一個人如果太強大,反而會引起被保護的那個人的忌憚。卻又有誰想過,他之所以會變得這麼強大,最初隻是為了保護他,保護拓跋皇族,保護新晉王朝。
“必須要儘快動手,趁朕……咳咳,趁朕還活著……”拓跋宏劇烈的咳嗽起來,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