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向導,也不知道方向,雖然有地圖,但是一行人一直沒有走出去,就暫時在這裡安置下來,不停探路。
至今已有近十天。
“我就說,怎麼這麼巧,一會兒一個雪崩,原來是季墨那個王八蛋在開炮!氣死我了!他爹害的王兄還不夠,現在他兒子還來害我們。”拓跋臨惡狠狠罵道,“季家真沒一個好東西。”
洛九夜也是歎道,“屬下也覺得那雪崩委實奇怪,隻以為是這裡地質鬆散,一次雪崩引得周圍的雪地都鬆了,才會一次次雪崩。原來是人為。紅衣大炮本就難得,隻有那些重要的主城才有。南川城的紅衣大炮,應該是當年季南川留下來的。隻是沒想到季墨如此喪心病狂。”
此時他們也明白了,自己等人就是季墨引拓跋諶上鉤的引子。
“這裡已經不安全,現在大家吃過飯以後,立即撤走。”拓跋諶望著眼前的篝火,沉聲說道,“如果不撤走,半夜時分,肯定會有偷襲。”
拓跋臨立即高聲說道,“大家聽見沒有?快點吃飽了飯,大家準備跑路了!”
“那這些輜重怎麼辦?帶著這些,我們也跑不快。”黎清說道。
拓跋諶果斷道,“丟下。我們今晚就走,明早圍攻南川城,拿下季墨,再派人來處理這些輜重。就算是季墨拿到也不會銷毀,他們南川城缺銀缺糧。”
“對,他這麼狼子野心,想要謀害王兄,恩將仇報,我們還給他們送什麼賑災?讓他們南川城的人都凍死餓死算了。”拓跋臨不爽說道。
逍遙王一直很喜歡自己的王兄,任何和拓跋諶作對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
次日清晨,拓跋諶帶著拓跋臨的軍隊彙合了墨焰,兩支軍隊彙在一起,包圍了南川城。
南川城不愧民風彪悍,全民皆兵,拿著鐵鍬就敢動手。
但是這些人,終究比不過北宸王的五軍都督府裡帶出來的精兵。
這可是北宸王的嫡係部隊。
最終,和季墨對上了。這個暗中布置了一切的人,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衫,長相清秀,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書生。
此時的拓跋諶,已經包圍了他的城主府。
“城主,咱們和他們拚了!”底下的人喊道。
季墨望著拓跋諶,眼中滿是憤恨,但卻隻是握緊拳頭道,“你們退下。我們輸了。是我一個人的決定,他們隻是聽命行事,跟他們無關。北宸王,你是個男人,就衝著我來,放過他們。”
“你說放過就放過,你這是謀逆!謀害皇親,以下犯上,那是誅九族的罪。就是把這裡的人都殺了也不為過。”拓跋臨怒道。
拓跋諶靜靜望著他,麵無表情,“理由。”
“還需要什麼理由?你逼死了我爹,竟然還問我理由!我為我爹報仇,死而無憾。拓跋諶,你自己狂妄自大,想要攬下軍功,以為你自己就能拿下波羅國,讓我爹不要出兵,讓我爹去彆的戰場,你把我爹趕走了,自己想要掙這份大功勞,結果死的人多了,哈哈,士兵有怨氣了,你為了平息非議,竟然就把一切推到我爹的頭上。北宸王,你就是個小人!為了軍功不惜一切的小人!”季墨惡狠狠罵道,幾乎要衝過來,他周圍的那些副將把他攔住了。
“拓跋諶,你讓我爹替你背了一世罵名,你逼得他隻能以死謝罪!皇帝偏袒你,讓我爹替你扛罪名。一將功成萬骨枯,現在你拓跋諶是功成名就了,你想過那些死去的戰士嗎?你想過替你背罵名的我爹嗎?你滿手鮮血,你死後肯定會下地獄的!一定會下地獄!”季墨自知必死,罵的格外難聽。
拓跋諶麵無表情,但是那一雙深邃的墨瞳,幾乎可以凝成冰。
三年前一戰,是他最不能寬恕的罪,現在竟然還敢有人這麼汙蔑他。
“你給我閉嘴!”楚媚素手一揮,銀針飛射而出,釘在他的眉心。
若是再用力幾分,這銀針就刺進去了。
“你殺了我啊,你滅口啊。殺了我,就沒人知道北宸王做了些什麼。”季墨狀若瘋癲。
楚媚氣的不輕,“王爺光明磊落,明明是你爹,不知道被朝中哪個王八蛋收買了,想要我們王爺的命,故意不出兵,你當我們是瞎子。王爺半生戎馬,他打的仗比你吃的飯還多,需要掙這麼點軍功?我們王爺隻怕自己功高震主,根本不需要再得什麼潑天的功勞。還有你不懂軍事就給我閉嘴,王爺百戰百勝,難道不知道用八千軍隊去攻一個國家是什麼概念?季南川不僅自己該死,他還害的八千軍士死,害的王爺的愛將死,害的王爺的好友死,也差點害了王爺,他死有餘辜!”
“你不能汙蔑我爹!”季墨臉色鐵青。
楚媚不鹹不淡反駁,“你剛才不就在汙蔑我的王爺?而且我這不是汙蔑,我說的是事實。”
“就是,我王兄怎麼可能拿將士的命不當數。你知道什麼?就在這裡亂說。你爹死了,你爹死了算什麼?那八千士兵就該死嗎?他們就沒有親人,就不是彆人的兒子,不是彆人的爹嗎?還有木奚和柯瑜姑娘,拿你爹的命給他們抵命,我呸!他也配?”拓跋臨也氣的不輕,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你們……你們……”季墨被楚媚和拓跋臨的話氣的吐血,再看周圍人那一種死有餘辜的眼神,強忍著怒氣說道,“我不怕死!但是你們非要這麼汙蔑我爹,我就是死也要跟你們說個明白。三年前,拓跋諶是新晉王朝的兵馬大元帥,他的軍令可以調動天下兵馬,包括那時候已經封南川王的我爹。我爹雖然自殺,但那是他愧疚死了那麼多人自殺,可不是什麼畏罪自殺。這份軍令,就是拓跋諶你的命令。我爹死了,但是這份軍令,唯一能證明我爹清白的東西,我留了下來。”
“拓跋諶,你自己好好看看,那上麵的虎符之印,全天下隻有你一個人有。你的印章,你的軍令,你讓我爹去裴家軍戰場,是你的狂妄自大害死了我爹!”
季墨將那一紙軍令,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