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紹南這時候終於明白了。原來是楚媚的身份暴露了。
“你們就是憑這個栽贓她是白蓮教餘孽?她和拓跋諶為剿滅白蓮教付出了多少,你們不知道,我們知道。她就是亡國公主怎麼了?那是她想選擇的嗎?她好端端一個公主因為我們新晉亡國了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人家也沒說什麼,沒想複國沒想報仇,也不介意拓跋諶的身份安心跟他過日子,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她呢?非要把她抓起來,還因此就陷害拓跋諶和白蓮教勾結?要是真的勾結,拓跋諶為什麼要對付白蓮教?”裴紹南控訴道,“你們憑什麼這麼誣賴人!”
“就憑這是皇上金口玉言。你彆忘了,你姓裴,你出來之前,爹是怎麼交代你的,現在全部都忘光了嗎?”裴耀庭加重了語氣,“你竟然早知道楚媚的身份卻不上稟,你這是欺君。命你速速把楚媚抓來,將功贖罪。”
裴紹南知道自己已經沒辦法跟大哥爭辯,也說服不了他。
因為這是皇帝的命令,而裴家必須遵命。
“好,不過一萬人我覺得不夠,你把我們的兩萬軍隊還給我,我跟拓跋臨一起去。”裴紹南不知道是想通了什麼,談起了條件。
裴耀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看的裴紹南都有點心驚肉跳,難道大哥看出他想做什麼?
“好,務必要把楚媚帶回來。你記住了,如果抓不到她,皇上怪罪下來,定會殺你,我跟爹都攔不住。彆忘了你自己,為什麼而活著。”裴耀庭最後叮囑了一遍。
裴紹南隻是久久望著他,抱拳,“謹遵軍令。”
我知道我是為了裴家而活,為了讓你在戰場上可以安心,為了讓裴家留這麼一脈。
但是,抱歉了大哥,為裴家活了二十多年,現在,我隻想為一個人死。
雖死,無憾。
裴紹南拉著拓跋臨和兩萬軍隊離開,拓跋臨非常敏銳,“裴紹南,你想做什麼?”
他這真一點都不像正常要去抓楚媚的樣子。
“你帶著一萬五的軍隊,從驪山旁邊繞過去,也能到離州。不要被我大哥發現了,讓拓跋諶趕緊撤,不要打什麼白蓮教了,這朝廷不值得他這麼做,我們新晉王朝的子民,都有愧於他。”裴紹南望著拓跋臨,“你們往彆處撤,彆被我大哥堵住。我現在去洛陽城把楚媚還有北宸王府親眷都送走,洛陽城裡的守軍隻怕也被我大哥控製了,所以我得留五千人以防萬一,不然這兩萬軍隊都給你。”
拓跋臨一臉感動的看著他,“好兄弟,我代我王兄王嫂和我們大家謝謝你。”
“不用謝我。幫我給北宸王帶句話,三年前,他沒等來援兵。三年後,我,一定把援兵送過去,絕不辜負。”裴紹南臉上已經沒有絲毫紈絝之色,甚是嚴肅。
新晉王朝已經負了他一次了,三年後,絕不辜負第二次。
“你也要小心。還不知道洛陽城如今是什麼形勢,對了,你帶著楚媚他們去哪裡彙合?”拓跋臨問道。
裴紹南說道,“我想直接護送她去北宸王的封地,但是路途遙遠唯恐有變。去哪裡,等出去了他們決定。暫時這邊也沒有什麼特彆安全適合接頭的地方。”
“那倒是真的。”拓跋臨伸出一個拳頭,望著裴紹南,“不論如何,謝謝你了,認識你這麼個好兄弟,我沒虧,我王兄和王嫂,也沒看錯人。”
裴紹南也伸出拳頭跟他碰了一下,“一路小心,一定要活著!”
“你也一樣。”
兩人相視一笑,就在這十字路口,分道揚鑣。
……
裴耀庭依舊望著裴紹南離開的方向,嚴肅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他一個月以前就接到皇帝的密令,暗中跟著他們,因為潛伏的遠,再加上還有黎清的掩飾,一直沒被發現。
直到今天黎清突然把聖旨送來,裴耀庭才會遵照聖旨出兵。除了裴耀庭之外,還有三支軍隊正在路上,速度沒裴耀庭這麼快。而之前黎清之所以遲遲不行動,也是等這些軍隊過來。直到拓跋諶對他自己的老窩出手,他坐不住了,這才拿出聖旨。
心腹裴武說道,“將軍,我看小侯爺剛才情緒不太對勁,不像是去抓人,而且還帶走兩萬人,哪需要這麼多人。”
“隨他。”裴耀庭擺擺手,示意裴武不要多說。
自己的弟弟他最了解,但是,他也不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自己做的選擇,自己承擔結果。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也隻是多建些功勞,好在最後皇上怪罪的時候,能夠網開一麵。
他可就這麼一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