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連與白蓮教的最後一戰都不能等。”拓跋諶騎在駿馬之上,遙望著長安的方向,目光深邃如冰。
他北宸王,隻會毫無防備信任那個人第一次,再也不會有第二次。
從三年前開始,他就已經不敢把自己的生死,交給新晉王朝的任何人手中。
不論是拓跋臨還是裴紹南,他們是真的想要來援助,但一旦皇帝出手,都會被攔住。
在皇帝麵前,他們始終是臣。
對麵城主府上,戴著烏羽麵具的男子隻露出一雙冷冽的眼睛。正是鐘離一族的王,鐘離澈。
就在裴耀庭攔住裴紹南他們的時候,他也趕到了離州。
這裡是他們的重要據點。如果真的被拓跋諶攻破,就會泄露無數的資料,那麼白蓮教真的要完了。
“拓跋諶,你等的援軍不會來了。我們有兩萬人,你隻有五千人,你以為你能衝破我們的包圍?”鐘離澈寒聲。眼中沒有恨意,隻是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拓跋諶望著他,桀驁的眉峰微挑,“鐘離王,單挑?”
“自知不是你的對手,我不會讓你有拿我當人質的機會。”鐘離澈很平靜的說。戰場之上鬥將本是常事,在敵我實力懸殊的時候,連弱方的挑戰都不敢接受,是一種很丟臉的事。
但是鐘離澈臉上沒有絲毫赫色,能夠平靜的承認自己不如拓跋諶,能夠淡定的拒絕。
很多年輕人都沒有這個心態,雖然因為麵具看不出這個男子的年紀,但不負老謀深算之名。
子桑穆張揚,子桑榆在子桑穆死了之後就變得瘋狂,白家軟弱牆頭草,將來若白蓮教還有機會重組,那必定是眼前這個人稱王。
若是為王,必定是新晉王朝心腹大患。
“拓跋諶,等死吧。我知道你不會投降,而我也不會接受你的投降。”鐘離澈望著拓跋諶,冷漠說道,“來人,不惜一切代價,圍殺拓跋諶。哪怕是用車輪戰,也要輪死他。”
“是!”眾人大喝。
鐘離澈勾起一抹譏笑,拓跋諶,你還真是蠢,三年前能害你一次,三年後還能再害你一次。一點記性都不長,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王兄,我們來了。”
遠處,拓跋臨帶著一萬五的軍隊奔馳而來,黑壓壓一片軍隊,遠遠望去,足有萬人。
鐘離澈的眼神變了,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拓跋諶眼中也閃過一絲詫異。還以為援軍不來了,怎麼遲了兩個時辰後莫名其妙就來了?
“王兄,裴耀庭帶著五萬軍隊堵在離州外麵,幸好你沒撤出去,不然就掉進裴耀庭的陷阱。他把我跟裴耀庭堵了,不讓我們過來。說你是反賊,王嫂是金陵公主,是白蓮教餘孽,勾結白蓮教餘孽,已經被逐出拓跋皇族。皇兄還命令裴耀庭和全國的將領都誅殺你。”拓跋臨快速把他們遭遇的情況說了一遍,“裴耀庭派裴紹南去抓王嫂,裴紹南就騙走了兩萬軍隊,一萬五讓我帶著來支援你,另外五千帶去洛陽城護送王嫂他們撤退。”
拓跋諶的臉色先是冰冷,一直到聽到這裡,才略略緩和了一些。
有裴紹南過去洛陽城那邊,那他就放心了。
“裴紹南讓我給王兄帶話,說三年前王兄沒有等到援軍,三年後他一定把援軍送來,絕不辜負。”拓跋臨說著揮了揮拳頭,“現在我們來了,沒有辜負王兄的期望。”
拓跋諶望著拓跋臨身後一眾將士,眼中閃過一抹感動,唇邊揚起一抹由衷的笑意。
“王兄現在有何打算,往前撤是不行了,外麵就是裴耀庭的五萬軍隊。看看從哪個方向撤退?”拓跋臨說道。
拓跋諶望著他,“為什麼要撤出去,我們的目的,剿滅白蓮教。如今援軍即到,全軍聽令!”
“末將在!”眾將士齊喝。
拓跋諶望向鐘離澈,氣勢磅礴,“全力圍剿白蓮教!斬鐘離王者,賞銀萬兩!”
“敢不為我王效死命!”眾將士氣大振。
鐘離澈望著拓跋諶,眼中閃過一抹怪異的神色。換一個人站在他的位置,得知自己效忠的皇帝背叛了自己,還派人攔截了援軍,都不可能這麼淡定地繼續圍剿。換個人,第一反應都是帶著自己的人離開。
白蓮教反賊什麼的,就留給那個皇帝自己頭疼好了。
既然外麵是裴耀庭的軍隊,那就彆往前麵撤,左右後還有三個方位,帶著兩萬人好歹能夠衝破一些城池的封鎖。
若是變成殘兵敗將,或者兩敗俱傷連撤退都難,他值得嗎?
為什麼為了已經背叛他的人,還能做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