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王朝。
除夕之夜,裴家人一起吃年夜飯,跟往年一樣,似乎沒有什麼不同,而且因為家裡多了一個裴紹南帶回來的蘇綾扇,還更加熱鬨了一些。
關於林初柔對楚媚的事情,裴紹南並沒有說破,隻是這個女人,再也不是他心中的那個大嫂了。
裴家還是接納了林初柔。
等散了年夜飯已經是後半夜,因為有守歲的習俗,一家人圍著烤火,時不時說笑,看起來,一切都很好,安靜祥和。
裴紹南趁著他們說笑熱鬨的時候,一個人走了出去,站在廊簷之下。
院中厚厚的積雪,銀裝素裹,片片雪花飛落,紅梅飄香。
他從香囊中取出那支鸞鳳銜珠的步搖,不自覺笑了笑。
“二爺出來怎麼也不披件衣衫,外麵天寒地凍的,才剛剛離了爐火,可容易染上風寒。”蘇綾扇從屋中走出來,將烘的暖和的狐裘披風披在他的身上。她因為如今成了裴紹南身邊人,也跟著裴家的人一樣稱呼他。
蘇家本來就在長安,蘇綾扇跟他一起回來,本可以直接回家,不過她留下來,做了他的管家。他名下的鋪子莊戶都是她在打理,裴家上上下下都對她還算滿意。
裴紹南回頭看她,“你怎麼也出來了?”
“在屋子裡坐久了悶熱,正好出來透透氣。今年雪下的真好看。”蘇綾扇瞥見了他手中握著的那支步搖,裝作沒看見一樣並不說破,淺笑道,“不知道今年除夕,王妃那邊是否還順利。年前就一直聽人說北宸那邊不安穩,希望王妃一切都能安好。”
裴紹南望著天上的落雪,“今天是她的封後大典,以後她就是一國之母了,應該會越來越好。”
因為隔得遙遠,北宸國發生的事情,也得需要好幾天才能傳到長安。
“聽說丞相前幾日又來說和二爺與陳芊芊小姐。”蘇綾扇偏頭望著他,笑道,“二爺你又嚇的跑出去了。”
裴紹南擺擺手,“真沒想到讓陳風背黑鍋,皇上都隻是斥責幾句,沒有真的降罪於他,看來丞相還真是皇上的心腹大臣。娶什麼親,我可是長安一霸,若娶了個管家婆,以後還怎麼逍遙自在?”
其實真正的原因,隻是這些女子都不是你想要的那個人。
二爺,不知道要等多久,你才會將王妃淡忘呢,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吧。
那我也等下去吧,也許也是一輩子。
其實咱們還是很像的,喜歡上一個人,彆人都成了將就。而也都,不願意將就。
“二爺說的是。”蘇綾扇低眉淺笑。
裴紹南衝著她勾起一抹略帶些痞氣的笑,“果然,還是隻有綾扇懂我。走,今兒個衛莊請客,清景園,一醉方休。”
“啊?可是老國公還在裡麵,要是知道你大年夜裡跑出去,可要揍你了。”蘇綾扇低聲驚呼。
裴紹南拉著她就走,“放心,這兩天他忙的很,沒時間揍我。走吧走吧,守歲多沒意思。正是該鶯歌燕舞,紙醉金迷。”
“可是這……”蘇綾扇回頭看了一眼,見此時也沒人注意,提起裙擺跟著他小碎步跑了出去,“那二爺可得少喝點,那衛莊公子老是灌您,真是可惡……”
“綾扇怕他乾啥,他又喝不過我。”
院子裡,隻留下兩排深淺不一的腳印,從廊簷下一直延伸到路的儘頭。
……
皇宮裡,同往年一樣的國宴,隻是今年比起以往少了很多人。
想當初七夕宮會如此熱鬨,但是如今,整個大殿裡空蕩蕩的就剩下不到二十個人。
太後看著這稀稀落落的座位,歎了口氣。
“母後為何事悶悶不樂?”煦親王拓跋煦笑問道,“這可還壓歲錢都沒給呢,母後這樣,咱們都不敢要了。”
太後笑了笑,“都有,都有,壓歲錢都有。隻是 我今年包多了,可還剩下不少。”
可不是,這一下子,就少了四個王爺,連帶著親眷都不在,放眼望去,少了一半的人。
“哀家還記得每年這個時候,十一都討著找哀家要紅包,哀家總是歡喜,可把他寵壞了,現在他回不來了。”太後輕聲感歎。
拓跋宏不冷不熱說道,“母後掛念的應該不止十一弟吧。兒臣還記得,母後每一年年夜,不管那個逆賊在不在,你都會提起,連個壓歲錢都給他一攢攢幾年。嘖,真當人家北宸王府裡缺了這麼點東西。”
“皇帝,這就是你跟哀家說話的態度?”太後臉上浮現一抹怒色。
姚蔓蔓連忙打圓場,“母後息怒,皇上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隻是一時不悅,出言無狀,還請母後恕罪。再說那個北宸王,皇上待他也不薄了,沒想到就為了一個女人反叛拓跋皇族,難怪皇上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