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泠雪連這麼隱私的事情都說了,楚媚也沒有用祈福搪塞,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去靈隱寺祈福的目的。
“怎麼算一個合格的皇後?”顏泠雪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楚媚微微頷首,“是。皇上不願選秀,是我一力促成,外人都覺得我應該是大度大方,有容人之德。但是並非如此。勸皇上選秀是因為國內局勢,是為了讓皇上在最短的時間用最快的辦法以最小的代價掌控北宸國。是為了他的國家大事,並非因為我大度。相比較他的大業,兒女情長自然要排在後麵。”
“可是等後妃真的入宮以後,一切就沒那麼簡單了。要怎麼去做這個皇後,其實我現在都還不清楚。但是在靈隱寺的日子,我大概也想明白了一些。想明白了,所以就回來了。倒是讓顏妃誤會了。”
顏泠雪說道,“原來是這樣,那臣妾就更加放心了。”
本來楚媚和顏泠雪並不熟悉,但是因為得知了顏泠雪的秘密,也就相當於接納了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因而不知不覺,兩人間的感情就拉近了。再加上消除了之前的誤會,等這一頓飯吃完後,也算得上是朋友。
當初楚媚也是這樣和蘇綾扇成為朋友,她還不至於把所有人都當成情敵,更何況這個女子之前喜歡彆的男子。
等楚媚走了之後,臘梅說道,“娘娘,皇後和皇上誤會就誤會,您為什麼把自己的舊事告訴皇後娘娘。若是她有什麼壞心,將您的事情公之於眾,您的名聲可就完了。”
“如果皇後娘娘要泄露我的私事,那不就是告訴所有人都是她泄露的嗎?皇上都沒有降罪,而是包容。若是皇後娘娘泄露,皇上會怎麼想?而且我看楚皇後也不是這樣的人。我不希望因為我的原因,讓皇上和皇後有嫌隙。”顏泠雪望著院子裡的梅樹說道。
臘梅道,“奴婢還是覺得冒險了一些。”
“不冒險,又能怎樣。皇上對皇後娘娘的寵愛有目共睹,我不希望被她當成敵人。因為我知道,我若是被她當成敵人,那也就成了皇上的敵人。在這個千裡之外的京都,我沒有家族可以依靠,若是還被當成敵人,那在後宮裡,可就真的舉步維艱了。”顏泠雪幽幽歎了口氣。
臘梅道,“娘娘說的是。而且奴婢瞧著,知道這些事情後,皇後不但沒有瞧不起娘娘,反而比以前更親近一些。”
“她不當我是敵人了,自然會親善幾分。若是當成會和她爭奪皇上的人,自會警惕。”顏泠雪依舊望著那光禿禿的梅樹。
那晚她對拓跋諶說的話是真的,她從今以後都不會再想許席文了。
愛一個人,她愛了整個年少。但是看透一個人,隻用了一刻鐘。忘記一個人,也就一句話。
在她生無可戀的時候,他出現,命令她必須活下去。
她確實真的沒有再想過許席文,但是卻不知怎地,腦海中常常浮現那個人的景象。
所以她才會這麼輕易就將自己最丟人的事情告訴楚媚。她想和楚媚成為朋友,就能站的更近一些望著他了。
“臘梅,研磨,我要寫《雲州劄記》。”顏泠雪收攏思緒,說道。
臘梅福身,“是。”
禦書房裡,拓跋諶和洛九夜談完政務,沒有絲毫停留,就打算往坤寧宮而去,鬱裳跪在他的腳邊,“皇上,奴婢有罪,未能及時通報坤寧宮的事情。”
拓跋諶腳步一頓,語氣冰冷沒有絲毫溫度,“你是楚媚救活的人,也懼歐陽家族的威風,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奴婢不敢。奴婢是禦書房的宮女,絕不會偏向歐陽家。奴婢若說有私心,也隻是偏向皇上。”鬱裳連忙說道。
拓跋諶冷淡道,“偏向朕,那就應是偏向皇後。”
“皇上,奴婢不敢妄言,皇後娘娘是大夫,醫術奇好,所以當時雲雀說皇後娘娘感染風寒要見皇上,奴婢隻以為並不嚴重。那時候雪災嚴重,皇上言明不見後妃,奴婢以為皇上忙完後再見去皇後娘娘,會比較合適。不然將政務丟在一旁,單單見皇後,名聲不太好。”鬱裳努力解釋。
但是拓跋諶隻是冷漠掃了她一眼,“朕不管你為了什麼,有什麼苦衷,也沒興趣知道。朕身邊的人,都該向著楚媚。若不是,那就不適合呆在朕的身邊。福海,把她安排到彆的宮裡去。”
太監總管連忙行禮,“是,奴才明白。”
心裡暗道,還好自己沒有得罪過皇後娘娘,不然隻怕也要跟鬱裳一樣被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