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蔓蔓,是你害死了裴瀟瀟,為什麼要嫁禍我,是你!”穆若桐怒瞪著姚蔓蔓。
姚蔓蔓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看著她,“確實是我害死了裴瀟瀟,可是,想要她死,不是你的目的嗎?我幫你做了你想做的事情,你應該可以死而無憾了。”
“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穆若桐大喊。
姚蔓蔓嗤笑,“穆若桐,彆妄想了。你真的以為皇上會見你。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如果裴瀟瀟死了,那就隻能死在你穆若桐手裡。如果這件事跟我有半分牽扯,裴家就該怪到皇上身上來了。我可是皇上的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穆若桐打了個寒顫。第一次正視這個她一直以來都看不起的女人。
姚蔓蔓抱胸看著她,“穆若桐,你真的偽裝的很好。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留一副煦親王的畫像,你真的以為,這個皇宮裡,藏一件東西能夠不被皇上發現?”
“皇上早就知道你喜歡的人是煦親王,所以,雖然你是皇後,但是皇上從來不寵你。皇上可不喜歡心裡有彆人的女人,這就是你為什麼入宮這麼久以來,從來不曾被皇上寵愛的原因。煦親王也真是舍得,把你這個木家最後的女人都送到皇上身邊來。他可真狠心。”
穆若桐臉色蒼白,“原來……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那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拓跋諶,因為拓跋皇族出了這麼驚豔絕倫的北宸王。拓跋皇族這一輩,可真是人才濟濟。前有睿親王被稱為賢王,身邊還有炎親王這個能打仗的親王毫無二心的輔佐。後有煦親王,這個因為母妃家族是已經絕門的木家,而備受滿朝文武優待的溫柔王爺。但是我們的皇上,卻是一個不知道能活多少年的病秧子。皇上需要拓跋諶保護他,但也需要一個人對付拓跋諶。三年前大梁城一戰,若不是煦親王幫忙安排殺手,可不會這麼順利呢。”姚蔓蔓慢條斯理說道。
“你是穆若桐,但其實姓木,是煦親王母家那邊最後剩下的女人,我沒說錯吧,皇後娘娘。”
穆若桐握緊拳頭,“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我輸在你手裡,不冤。”
“從皇上看見那副煦親王的畫像開始,你就已經輸了。皇後娘娘,現在,你可以安心去死了吧。你死了,正好讓裴家查到你其實是煦親王的人,到時候裴瀟瀟的死,也就賴不到皇上身上了。”姚蔓蔓冷笑看著她,“你想讓裴瀟瀟死在我手上,到時候讓皇上和裴家反目,你真的以為,我會如你所願?”
“裴瀟瀟她該死,但是,裴家,隻會跟煦親王反目。”
穆若桐慘淡一笑,從主動說為拓跋宏娶妃,就是為了讓裴瀟瀟入宮,就是為了害死裴瀟瀟嫁禍給皇上,所以之前才會挑撥姚蔓蔓動手。
但是沒想到姚蔓蔓真的動手了,卻把裴瀟瀟的死嫁禍在她的頭上。
事已至此,虧自己還以為,皇上能夠相信我?怎麼會呢,皇上隻會以為是我害死了裴瀟瀟,因為我可是煦親王的人。
穆若桐端起麵前的毒酒,一飲而下。
她是木家最後一個女兒,木家滿門忠烈,卻死絕了。她不姓穆,而姓木。
嫁給拓跋宏,隻是因為煦親王的一個命令。身份偽裝的完美無瑕,但是她的愛情,卻滿是破綻。
她打心裡喜歡的那個人,就在那副畫上。那幅畫還是年少不更事的時候,她親手畫的。
那時候的拓跋煦,就已經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他的笑容溫柔如水,為了那樣的笑,穆若桐可以付出一切。
她從小時候就開始喜歡他,喜歡了自己整整一個人生。
為了他,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哪怕他要她嫁給一個根本就不喜歡的人。
“木家為了新晉王朝死光了,可是我父皇卻從未喜歡過我母妃,他從頭到尾都隻是利用木家為他打下這個江山。他喜歡的隻是那一對李氏姐妹,他喜歡的隻是太子和皇長子,他的眼中以前沒有母妃,現在也不曾有我。”
“我母妃至死都沒有恨過父皇,也要我不去恨。可我怎能不恨,這天下,這江山,我舅舅外公他們都死了,但是皇位,卻要交給一個病秧子手中。他們死的值得嗎?憑什麼,他就能當皇帝,我不甘。”
“若桐,我要這天下。”
為了他的野心,她隻能藏起心中的愛戀,嫁給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
王爺,木太妃不曾恨過先皇,因為深愛的女人都不會恨。
就像我此時此刻,飲下這杯毒酒的時候,對你,對拓跋宏,都沒有絲毫怨恨。
我隻是歎我自己,自以為能幫你一次,卻沒想到,反而最終變成了彆人陷害你的工具。
王爺,對不起啊,從今以後,再也不能幫你,再也不能陪你了。
未來的路還那麼漫長,請你,好好走下去,得償所願。
我,隻能陪你到這裡了。
生命的最後一刻,她腦海中想起的,隻是那個站在她麵前對著她淺淺一笑的男人。
那時候她提筆作畫,想要將這傾倒紅塵的溫柔都描下來。從此,醉在這溫柔的笑容裡,沉醉了此生。
穆若桐死了。姚蔓蔓看著她的屍體,臉上已經沒有那故作的驕傲和鄙夷,輕歎了口氣:
“愛一個人,卻誤了自己終身。我多少,比你還幸運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