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媚心裡逃跑的計劃,終於慢慢成型。
“瑤姬,這是孤送給你的禮物,快看看喜不喜歡。”鐘離澈將一根腰帶遞給楚媚。
這腰帶是白底的蜀繡,綴著大大小小的珍珠,藍色的絡子,配上白底藍色薔薇長裙,非常搭襯。
“這珍珠……”楚媚頓了頓,就猜了出來,“是之前在鮫人島的時候撿到的那些?”
鐘離澈笑道,“不錯,聰明。這是孤在海底親手找回來的珍珠,本想給你做一套首飾,但是瞧珍珠做項鏈太俗氣了,還是做成腰帶,正配你那套薔薇長裙。我覺得你肯定會喜歡。”
確實,如果逛街看見這樣的一條腰帶,楚媚會買。
鐘離澈當年不愧是都察院的禦史大夫,情報精通,知道楚媚的喜好。她喜歡什麼,喜歡什麼樣式,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不過一根腰帶,也是費勁了心思做出花樣。
因為是送給她的東西,所以才那麼處處用心。
可是,他越是對她好,楚媚心裡就越愧疚。因為她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不管鐘離澈做什麼,都不可能動搖她的決心。
“孤給你係上。”鐘離澈將腰帶為楚媚係上,笑意更深。
他沒有告訴她,送腰帶在大梁習俗的含義是將一個人拴在身邊。
楚媚最終隻是微微福身,“謝謝王上。”
對不起,鐘離澈,我還是要走。
“王上,因為白蘇兒的事情,王後今晚設宴找我賠罪。”楚媚望著鐘離澈,頓了頓說道,“我可以去嗎?”
鐘離澈一愣,“你以前不是不喜歡跟彆人打交道?”
“但是如果我一直呆在這裡,總不可能永遠不跟人打交道。她是你的王後,我總不能,一而再的拒絕,免得她以為我還在介意白蘇兒的事情。”楚媚慵懶說道,“當然了,王上如果覺得沒必要理她,你我就不去了。”
鐘離澈笑道,“怎麼會?你願意和彆人說話吃飯,不是一個人悶在宮裡,我高興還來不及。需要我作陪嗎?”
“那最好不過了。畢竟我跟她不熟悉。”楚媚說道。
這句話,倒是打消了鐘離澈最後那點懷疑。如果楚媚要單獨和白韻見麵,他還要擔心楚媚是不是想做什麼事情,但是既然要他一起去,那就說明,沒有什麼事。
“嗯,孤陪你去。”
晚上,清和宮裡,這一次席間上隻有他們三個人。
一番虛與委蛇之後,突然外麵有人急報,有緊急軍情覲見。鐘離澈打算離開,楚媚也跟著起身,告彆白韻。
“瑤姬,孤先去一趟議事廳。”鐘離澈說道。
楚媚款款一笑,“嗯,那我自己回宮殿。”
在走了兩步,就遇上白韻走了出來說道,“瑤姬夫人,你的簪子落下了。”
“哎呀,謝謝王後。”楚媚回過頭,快步走到白韻的麵前,切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單獨說話。”
她不可能阻止鐘離澈一起來,否則會引起懷疑。
而簪子是她故意落下的,白韻一旦發現簪子落下,以她的聰明心細肯定會立即追上來。倒不是她能懂楚媚有話對她說,而是她敢視而不見的話,也要擔心,楚媚明天就跑過來說她偷了楚媚的簪子。
因為擔心楚媚陷害她,這才會急匆匆跑出來。
所以白韻聽見這句話,頓時愣住了。瑤姬要跟自己單獨說話,為什麼?剛才鐘離澈在的時候,她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彆。
難道這個簪子是故意落下的?
白韻本就是心思聰穎的人,一瞬間就明白了。
楚媚淺笑,說道,“剛才喝王後娘娘這裡的梅花茶,格外芬香,這會子突然想喝了。不知道可否送點給我?”
白韻聞弦知雅意,對著自己身邊的婢女說道,“帶著丹青去我那兒給瑤姬夫人拿幾包梅花茶。”
丹青福身跟著婢女去拿茶葉,此時這宮殿門口隻剩下楚媚和白韻兩個人。
白韻警惕看著楚媚,說道,“不知道瑤姬有什麼話要單獨跟我說,不僅故意落下簪子引我追上來,還讓我幫忙指使開你的婢女。”
楚媚莞爾一笑,“王後娘娘聰慧過人。我確實有些話想跟王後單獨說。白蘇兒對我下毒的事情,其實正中下懷。但是白蘇兒沒想到,我也沒想到,即便是這樣,王上還是不厭惡我。”
“你是特意要來我麵前耀武揚威嗎?”白韻冷笑。
楚媚唇邊勾起一抹淺笑,“王後誤會了。我剛才說,正中下懷,是因為我也想被王上厭惡,希望這樣就能被他趕出去。但是白蘇兒失敗了,我也失敗了。現在我隻能兵行險招,請王後娘娘幫忙。”
被鐘離澈厭惡,趕出去?為什麼眼前這個女人說的話,反而讓白韻更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