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時候的鐘離澈,比起剛才昏迷的時候臉色更差了。剛才好歹還是正常狀態,現在麵色如紙,毫無血色。
“夫人,王上這樣……怎麼感覺越來越不行了……”丹青擔心說道。
楚媚道,“剛剛放了一大盆血,失血過多正常。丹青,煮個紅棗枸杞烏雞湯,補血。”
“是。奴婢這就去。”丹青福身退下。
正在此時,陶笛端著清毒的藥來了,看見鐘離澈的手臂已經恢複正常的顏色,驚喜說道,“王上的死氣都消除了?”
“不可能消除,湮滅之蝶的死氣,無法消除。現在隻是清理死氣淤積的毒血,他沒有中湮滅之蝶,死氣就是無根之源,唯一的傷害就是死氣過多產生的毒血。”楚媚頓了頓,眉宇間多了一絲憂愁,“這也隻是目前的情況,但如果死氣積累的太多,肯定還會再產生變化。鐘離澈現在已經很危險了,他絕對不能再吸死氣。”
說著,楚媚蹙眉,“奇怪了,照理說放血之後就應該醒了,怎麼還沒醒?”
“那這藥……”陶笛遲疑了一下,說道,“請夫人喂藥。”
現在鐘離澈昏迷,根本沒辦法喂藥,除非是以嘴相喂。
楚媚俏臉一紅,指著陶笛說,“你來喂!”
“我!”陶笛目瞪口呆。
楚媚理所當然點點頭,“對,就是你。”
“可是……可是卑職隻是一個屬下,萬萬不敢啊。請夫人喂藥……”陶笛都懵了。天啊地啊,夫人竟然讓自己給王上喂藥。
楚媚清了清嗓子,“你們家的王上現在躺在這裡生死不知,你到底喂不喂藥!反正我不喂,那你就等著他繼續昏迷吧。”
陶笛被這句話都快逼的哭出來了。
夫人您大人有大量,為什麼為難卑職啊。
就在此時,蘇醒而裝睡的某人終於忍不住睜開眼,咳嗽了一聲,弱弱地舉起手道,“夫人,我醒了。”
楚媚唇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嘖,敢在大夫麵前裝睡。
鐘離澈之前確實昏迷,就在陶笛端來藥讓楚媚喂藥的時候,本來正打算醒過來的某人,想要一親芳澤,於是非常無恥的閉上眼睛,假裝昏迷。
卻沒想到楚媚身為一個大夫,分辨真的沉睡還是裝睡,非常簡單。
這麼一試,不就讓他主動現身了。
陶笛如蒙大赦,連忙把手中的藥遞給楚媚,說道,“夫人,王上已醒,可以自己喝了。”
楚媚這才接過藥,遞給鐘離澈。
鐘離澈指了指自己的手道,“這麼大的口子剛剛才包紮好,還請夫人喂藥。”
這時候自然不是嘴喂了,隻是拿起湯匙舀起湯藥。
說完,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陶笛一眼。
陶笛瞬間明白,王上的意思就是讓他有多遠趕緊走多遠,彆妨礙楚媚喂藥。
“卑職告退!”陶笛不敢多待,一溜煙跑出去。
此時寢殿裡就剩下楚媚和鐘離澈倆人,而且他還裝病人,手不能動。
楚媚也就隻好舀起湯藥親自送到他的嘴邊。
“謝謝夫人。”鐘離澈笑的非常得意。
楚媚一邊喂藥,一邊說道,“鐘離澈,我告訴你,你以後不準給我吸死氣!”
“沒事,這死氣奈何不了我。”鐘離澈隨意說道。
楚媚一下直接把一勺子藥全部灌在他嘴裡,“要不是我發現的早,你差點就猝死了!你還說沒什麼事。”
“可是我為你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啊。”鐘離澈被楚媚這粗魯的動作弄的嗆了好幾口藥才喘勻了氣,笑道,“你以前不是說過,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嗎?對,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我為你做什麼也是我的事情。你呢,隻要好好的就行,剩下的,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楚媚咬唇,他這隨意而淡然的笑,為什麼卻讓人覺得如此心酸了。
他每次都在她的麵前裝出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除了那次她中毒因而失控之外,不管楚媚怎麼冷待他,怎麼傷害他,他都能甘之如飴的溫柔笑著。
像這樣清澈如陽光一般的笑容背後,是早就被傷的遍體鱗傷的心了吧。
他為了她默默做著這些,可是她那時候竟然能夠對這麼愛著自己的人說出,你根本就不喜歡我這種話。
為什麼能對一個這麼待你好的人如此殘忍。
“對不起……”楚媚囁嚅。
鐘離澈的笑容一如既往和煦,“沒關係啊,那是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