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將軍,你回去準備換防的事情。明日啟程。”拓跋諶說道。
裴紹南抱拳,“是。”
臨走之前,裴紹南最後看了楚媚一眼。千言萬語,但是此時此刻,他一句話都不能說。
阿媚你要好好珍重自己,好好保護自己。
如果你有事,我一定會立即回來。
若是你後悔了,想要離開,隻要你說一聲,我立即就可以帶你走。
當然,我知道你心裡最想的其實是和拓跋諶和好。所以,最後但願,我下次回來的時候,你們已經和好了。
裴紹南隻能遵旨。他若是不走,拓跋諶就真該懷疑楚媚和他是不是有點什麼了。
而他這麼一走,又擔心楚媚的安全。所以現在即刻回到昌國公府,還有許多事情要安排布置。
“送藍貴人回宮,請禦醫。”拓跋諶說道。
藍語琦說道,“皇上,你還沒有責罰楚媚呢!”
“朕的賞罰,什麼時候輪到你做決定?”拓跋諶眉峰一壓,眼底的寒光冷冽。
藍語琦還沒見過拓跋諶這麼凶的樣子,被嚇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喬湘雲立即說道,“臣妾遵旨,這就帶語琦回去。語琦不懂事,皇上恕罪。”
臨走之前看了楚媚一眼。不知道為何,這時候突然有種感覺,皇上確實厭惡楚媚,但同時也不喜歡彆人對付楚媚。
雖然喬湘雲完全不能理解。在她看來,拓跋諶討厭的人,藍語琦對付了,應該能討拓跋諶歡心。
因而才這麼一直明目張膽的縱容藍語琦欺壓楚媚。
可是現在喬湘雲知道,以後她們對楚媚有什麼動作,都該更隱秘一些了。不能再像今天這麼大張旗鼓。
一時間,浣衣局的人全部退的乾乾淨淨。
隻剩下楚媚和拓跋諶還站在原地。
拓跋諶冷冷看著她,“楚媚,你確實好手段。竟然能夠引得裴紹南幾次為你出頭,不惜暴打皇妃。”
“我跟小侯爺沒什麼……”楚媚不得解釋。
拓跋諶冷笑,“我不管你打的什麼主意。但是裴紹南是朕的股肱之臣,朕不會容許你對朝中大臣下手。”
楚媚氣的不輕。什麼意思?拓跋諶竟然覺得她回到長安,是為了勾搭裴紹南?或者說,目的之一是利用裴紹南?
“拓跋諶,你在說什麼瘋話。我和小侯爺是生死之交,我怎麼可能利用他?”楚媚咬唇。心裡瞬間明白,原來他把裴紹南調走,竟然還是為了保護裴紹南,不被自己“利用”。
拓跋諶挑眉,“喔?你這種能把自己的孩子都拱手送給彆人的惡毒婦人,就算裴紹南和你有過命的交情又怎麼樣。”
他調走裴紹南,一是以防楚媚可能的陰謀會牽涉到他。二是,看見裴紹南和楚媚站在一起,不太痛快。當然了,第二點咱們的北宸帝是不會承認的。
“你……”楚媚氣得跳腳,每次他一說這個,楚媚就跟他爭論不下去了。
“隨便你怎麼以為,你非要這麼想那就隨你,反正你不是把小侯爺已經調出去了嗎?現在可以放心了吧。”楚媚沒好氣說道。
拓跋諶冷淡說道,“下去。”
“下……去?”楚媚四處看了看反應過來,說道,“你讓我下水?拓跋諶,你憑什麼啊!”
拓跋諶抬眼,“裴紹南打傷藍貴人,事情因你而起,你當受罰。當然,若是現在你肯離開皇宮,那也不必下水了。走,或者下去。”
他竟然這麼逼她走。
楚媚瞬間心口絞痛。她很想擼起袖子告訴他,我雙手指骨都斷了,藍語琦就是自作自受,比起她那麼點傷,真要我抵罪,我這雙手也抵了。現在這雙手必須儘快治療,不然……
她很想告訴他,我月信來了,可不可以不下水。自從小產以後,每次都會疼,怕自己熬不住。
但是看著對麵的人一臉冷漠,她一句求情的話也說不出來,甚至連眼淚都沒有,最後也隻能咬牙一聲不吭,噗通跳下池水。
冬末初春的池水,冰冷的刺骨。落入池水的那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就要倒下了。
拓跋諶沒說楚媚什麼時候能上來,楚媚也沒問。
他轉身離開,她站在冰冷的池水裡目送他的背影消失。
照理說應該要怨恨他這麼絕情,可是楚媚這時候卻還是一點都不恨他。
大概是太深愛了吧。愛到可以包容傷害。
她知道,她的拓跋諶不是這樣的,她愛的拓跋諶,真的不是這樣的。
她一定能讓他們回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