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寒,涼都的暖蓮宮殿蓮花綻放,溫暖如夏。
一襲銀白色長袍的蓮染坐在榻上,銀白色的長發披散蜿蜒垂落而下,精致出塵仿佛不似凡間容顏的臉,高挺的鼻梁,漂亮的丹鳳眼,妖而不媚,絕世美人。
“蓮染公子,應世子邀您今晚泛舟湖上,共賞春景。”一個宮女走了進來,福身說道。
雖然白韻身亡,讓涼都頗出了一番變動,但是白家和鐘離族的人依舊穩住了局麵。現在朝中當權的都是白家和親近白家的人,不過以鐘離意為首那一部分曾經對白家卑躬屈膝的鐘離族人,在白韻死了以後,已經隱隱有想要揚眉吐氣的趨勢。至於像鐘離瓊這樣的忠臣直臣,一直被排擠在外,白家和鐘離族撕不撕,都和他們沒關係。
現在的鐘離族,早就不是當年的鐘離族了。就是當年的鐘離族,也都和鐘離澈血緣遙遠。不過是仗著鐘離澈,才能有今日大梁皇室的地位而已。
表麵風平浪靜,但其實已經暗潮湧動,隻差一根導火線。
蓮染唇邊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應世子?抱歉,麻煩說一聲,我今晚已經有約。應世子如果要見我,還是改日再約吧。”
這位應世子,是鐘離一族如今最張揚的世子。他在鐘離意還不是王上的時候,曾經是鐘離意的玩伴。現在鐘離意當了大梁的王上,他也水漲船高被封了世子。誰都知道他是王上麵前的紅人,不敢得罪他。
宮女說道,“世子爺放話了,蓮染公子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公子若是不想被五花大綁的押過去,還是主動前去,以免受罪。”
鐘離應囂張跋扈,他說出這樣的話也不稀奇。
“好,我知道了。今晚一定去。”蓮染被這麼威脅,反而輕聲一笑。
等那宮女離開以後,一個身著淺紅色紗裙的女子走過來說道,“公子,奴婢已經邀請了白柏業白大人來暖蓮宮殿小聚。”
“紅鯉,你在這裡等著白柏業過來。”蓮染淡淡說道。
紅鯉福身,“奴婢明白。”
白柏業是白柏青的大哥,已經中年,也是白韻最為倚重的大臣,在大梁朝廷權傾朝野,直到白韻去世,他的權勢才開始被鐘離意壓製。隻不過就算是鐘離意也得忌憚他三分。
他生平唯一的嗜好就是男寵。白韻很多麵首都是他收羅而來,白韻不要了的他也接手不少。
當初第一眼看見蓮染的畫像就驚為天人,如果不是白韻一眼看中,他都恨不得把蓮染搶回來。他隻是個臣,不敢跟太後搶人。現在白韻一死,立即就對蓮染蠢蠢欲動。
他自視甚高,一向以為自己在大梁朝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當天晚上,白柏業受美人半夜之約,還以為蓮染已經為他傾倒,決定委身他,喜滋滋趕到暖蓮宮殿,沒見到蓮染,隻有婢女紅鯉泫然欲泣:
“大人,我家公子本來在宮殿裡等著大人過來,但是那應世子非要公子今晚去畫舫和他遊湖。公子說已經有約,但是世子說不去也得去。”
白柏業當下怒氣高漲,鐘離應那個毛頭小子,不看在你和鐘離意是玩伴的份上給你幾分麵子,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你沒跟他說,蓮染今晚要見的是本大人?”白柏業說道。
紅鯉擦了擦眼淚,“說了,但是應世子根本不把大人放在眼中。公子逼不得已,隻得去了。公子被王太後特招入涼都,早就被梁皇嫉恨。現在梁皇身邊的人強見公子,還不知道今晚會對公子做什麼,請白大人救救公子。”
白柏業自以為蓮染已經有了和他結好的意思,他也貪圖蓮染的美色,現在擔心自己的美人被彆人染指,當下也不需要紅鯉多挑撥,帶著自己的私兵怒氣衝衝的去了畫舫。
紅鯉眼中閃過一抹不動聲色的笑意。
此時大梁涼都最有名的明月湖上,最大的畫舫之中,以應世子為首,一群紈絝公子哥們吃喝玩樂。絲竹悅耳,美酒佳人,氣氛熱烈。
一襲銀白色長袍的蓮染靜靜端坐在一旁,麵無表情,但是卻襯得那勾魂奪魄的臉更是迷人。
“世子爺,還是您有麵子。誰不知道涼都蓮染公子,美色聞名天下,連那些高官權貴都見不到,但世子爺您一句話就把蓮染公子請來了,厲害厲害。”
“那是自然。誰不知道現在咱們大梁,世子爺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紈絝們吹捧逢迎,溜須拍馬,鐘離應很是受用。
其實他本來是想羞辱蓮染一番,看看這個王太後特意召見的人有什麼特彆。畢竟他親近鐘離意,又多多少少知道王太後男寵的事,對這些男人深惡痛絕,認為落了鐘離意的麵子。
其實鐘離意從名義上來說還是白韻的兒子,還真沒資格管白韻怎麼樣。
但是沒想到見了蓮染,才知道什麼叫做驚為天人。彆說羞辱了,連不喜歡男人的他都生出了要把他收為己有的心思。
“蓮染公子,來喝一杯。”鐘離應腆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