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堂堂月錦國聖女，下一任的月王，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對待過。向來她要做什麼，彆人都會給三分薄麵。就像剛才比武台之上，如果那個人不是拓跋諶，換成彆人，比如淩子暉，比如浮夜華，都會給她一個麵子。
能夠讓霓裳聖女欠下一個人情，彆人都樂意之至。偏偏他，覺得她這樣的行為很可恥。
“霓裳，你受傷了嗎？”錦嵐處理完祭月儀式的後續，走過來問道。
錦霓裳微微搖頭，“我沒事，並無大礙。”
雖然拓跋諶確實毫不留情，但是也沒有故意傷她，他隻是想贏，把她打下台，隻是拳腳上輸了，並沒有大家想象中受傷那麼嚴重。
“你和北宸王說什麼了？他竟然說要備一份厚禮還給我們。月神賜福送禮本來就是規矩，還要彆人還禮？那我們月錦國的麵子往哪裡擱，月神的臉還要不要了？”錦嵐皺眉說道。
錦霓裳歎氣，“我要他輸給我。但是被他拒絕了，還被他諷刺了一番。”
“霓裳，月神賜福的禮本來就是要送出去的，送給月神挑選的有福之人，你竟然讓北宸王故意輸給你，你這是在褻瀆神靈！月神會降罪的！”錦嵐不可思議說道，“你學了這麼多年的規矩禮法，都忘了？”
錦霓裳望向錦嵐，“那聖姑用我娘親的遺物逼迫我嫁給陌鈺，又還記得祖宗規矩？聖姑之位是在新王繼位之前，輔助聖女之人。聖姑難道不是背棄了月神的意誌嗎？聖姑這麼逼迫我的時候，就沒想過月神的旨意？”
“等你繼位月王以後，可以殺了我這個逼迫忤逆你的人。”錦嵐語氣平靜，“隻要你成為月王，你就能掌控我的生死，也能掌控月錦國所有子民的生死。”
錦霓裳被她這句嗆的徹底說不出話，她怎麼可能殺了錦嵐，她自幼失去娘親，錦嵐雖然不是她的娘親，卻勝似娘親。
她是她一手帶大的，錦霓裳怎麼可能殺了她。
“現在，你應該可以下決定了，是否答應陌鈺的婚事。”錦嵐說道，“拓跋諶搶走了你最心愛的玉，而陌鈺卻以國母之位迎娶你。如果月錦國要在暗夜之隱和西宸之間二選一，自然是前者。”
錦霓裳望向錦嵐，沉默了很久，才說道，“我不知道。我不想嫁給一個我沒有見過的人。”
“但是西域你見過了那麼多人，霓裳你又想嫁給誰呢？三大古國，殘王沐寂初，他腿殘，配不上你。耀淩國淩子暉，貪婪好色，不過是酒囊飯袋之人，也配不上你。花槿國的花槿和浮夜國的浮夜華，一個是西域第一美男子，一個是難得的將帥之才，這兩國雖然比我月錦國差了一線，但是這兩個人物還可以，不過比起作為你的夫君，還是差了一點。聖姑見過了那麼多人，放眼西域，根本沒有配得上你的人。唯獨陌鈺，雖然沒有見過麵，但是他絕對是天底下頂尖的人物。”錦嵐說道。
錦霓裳咬唇，“可是聖姑，我不喜歡他啊，你要我嫁給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嗎？”
“婚後，慢慢就喜歡上了。”錦嵐勸道。
錦霓裳嗤笑，“那如果沒喜歡上呢？我還能反悔，回來嗎？”
當然不能反悔。這不止是錦霓裳和陌鈺的婚事，更是月錦國和東羲聯姻大事。
一旦決定，就不能反悔。哪怕他們過的不好，也必須維持兩國聯姻。
“霓裳，你還不肯下定決心？”錦嵐皺眉。
錦霓裳說道，“不是三個月以後才推選盟主嗎？聖姑何必現在就急著下決定。如果你現在非要我決定，那我的答案是拒絕。月錦國選擇暗夜之隱我沒意見，但聖姑想在這上麵加上我的婚事，那很抱歉，我拒絕。”
“你……”錦嵐無奈了，能選擇暗夜之隱，為什麼就不肯嫁給陌鈺呢，這樣才能讓兩國關係更加牢固，也能利益更大化。
“好，就像你說的，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我現在不給暗夜之隱答複。”錦嵐隻得無奈妥協，但是心裡已經在想怎麼逼婚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種時候，他們就是逼婚，也會把錦霓裳送上花轎。
錦霓裳低下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腰帶，這裡原先係著一個錦囊，裝著七竅玲瓏玉。
現在沒有了。
必須拿回來。
要去找拓跋諶，拿回來！
拓跋諶。偏偏這個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不給她麵子，也不怕得罪她，想要在他手中拿回玲瓏玉毫無勝算。
雲連筠望著拓跋諶離開的背影，唇線微微上挑。就這麼把錦霓裳得罪的死死的，拓跋諶，難道你已經放棄了西域的盟主之位。
不過就算你不放棄也沒辦法，因為這一局，我有十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