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內,一道纖細的身影筆直的跪在蒲團上,
眼皮越來越重,頭越來越沉,溫念瓷雙手緊緊摳住膝蓋,告訴自己,千萬彆倒下去,千萬彆倒下去……
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心底一片悲涼,原來嫁入豪門一點都不好。
明明就是溫雨欣做的事,卻讓她背了黑鍋。姑姑是心顏的母親,緊張女兒,不分青紅找白就質問她,這她可以理解。
但是婆婆呢?
她不過就是不喜歡自己,把她想成了心腸歹毒的人,一上來就直接定了她的罪,壓根兒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她覺得委屈,不滿,卻無可奈何。
心理上和身體上的雙重折磨讓她真的都快撐不下去了。
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會想起忍不住想起一些傷心事。
她想到了死去的媽媽,她的媽媽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很疼她愛她,可是……卻離開了她的世界。
不由悲從中來,眼淚流了下來。
好累!她真的好累。
她好想睡一覺,睡一覺起來,就會發現這一切都是夢。
媽媽沒有死,妹妹活潑健康,沒有那對惡心的母女,也沒有季家,隻有那個原本幸福的家庭。
她閉上眼,身體往旁邊倒去。
季灝霆走到祠堂門口,正好看到這一幕,趕緊衝了上去,將她抱進了懷裡。
“念瓷……”
他扳過她的臉,卻見她滿臉的淚痕,眉頭緊鎖,看上去似乎很不舒服。
不是似乎,而是她真的不舒服。
隔著衣服,他都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發燙。
季灝霆心裡一驚,趕緊伸手摸上她的額頭,瞳孔陡然一緊,他抱著她站了起來,跑出了祠堂。
一回到主屋,季灝霆就大聲喊道:“吳伯,快叫醫生來。”
他的聲音驚動了季家的人,紛紛走出了餐廳,隻見季灝霆神情凝重的抱著溫念瓷。
而溫念瓷雙眼緊閉,看上去像是昏了過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季爺爺厲聲問道。
“估計是救心顏的時候冷到了。”季灝霆緊緊抱著溫念瓷,聲音裡有著不易察覺的心疼。
季爺爺對這個孫媳婦印象不錯,挺喜歡的,見她這樣,心裡也不好受,趕緊催促道:“快把她送回房間去。”
轉頭又吩咐傭人讓她跟著上去幫忙換衣服。
季灝霆把溫念瓷輕輕放到床上,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心口就像堵著一塊大石頭,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怎麼就那麼傻?母親讓她跪就真的跪,都不解釋嗎?
“大少爺,我要給少夫人換衣服。”傭人站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說道。
季灝霆斂下思緒,恢複以往平靜淡漠的神情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