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還記得從前，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是開心啊，沒有煩惱，沒有競爭，簡直就像是世外桃源，”她忽然笑了一笑，傾身靠近陳勵東，說到，“你知道嗎？我曾經都想過，要放棄家族的事業，就那樣和你一直生活在一起，可惜……夢想還沒來得及事先，你就發現了……”
她又笑，那笑容裡卻多了更多的自嘲：“我們兩一個兵一個賊，或許一開始就不應該在一起。所以走到最後，才會是個你死我亡的局麵。”
陳勵東手頓了一下，他眯了一下眼，楊寂染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楊寂染挪了過來，故意靠近陳勵東，盯著他的眼睛問到：“勵東，如果我當初，真的放棄了家族的事業，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陳勵東反過來問楊寂染：“那你會放棄嗎？”
兩個人互相看著，似乎都想從對方眼裡看到答案，誰都不肯認輸。
最後還是楊寂染先轉移開了目光，有些黯然的說到：“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就算我放棄了家族事業，在你眼裡，我還是一個罪犯，而你的職責就是把所有的罪犯都繩之於法，不管我怎麼努力，我們都不可能走到同一條水平線上。”
陳勵東也轉移開了目光，他垂下眼眸，低聲說到：“可是……一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你是罪犯。”
“那……”楊寂染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她有些期盼的看著陳勵東，“那個時候……你有沒有愛過我？”
“……”愛過嗎？不，應該是沒愛過的，和楊寂染在一起的時候他很被動，楊寂染追的很緊，他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那到底是不是愛情，也沒有心動的感覺。
而和餘清微在一起，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整個人和整顆心都是狂熱的，他變得主動，看到她的時候也會心動，見的時候會思念，不見的時候更會思念。
那才是愛情。
“一點也沒有嗎？在你不知道我的身份的時候？”楊寂染又失望了，眼神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眼角甚至還隱隱有些淚光，她喃喃問到，“難道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一點也沒有開心過嗎？那為什麼我表白的時候你不拒絕？為什麼我每次約你的時候你又同意了？”
“開心過。”陳勵東這句話說的倒是真的。那個時候的楊寂染很開朗，總能想出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主意，給他有些枯燥和頹靡的生活帶來了一絲新鮮的空氣，與眾不同的氛圍。
他不能否認，他真的開心過，但那隻是和朋友在一起玩的開心的那種開心，不是愛情。
“……”這個答案楊寂染倒是沒想到過，她的心從一進門開始就一直上上下下，過山車似得。
她從小到大就一直以發揚家族事業為終生奮鬥目標，從來沒想過她的生命中還會出現這樣一個人，能夠吸引她所有的目光，調動她所有的情緒，牽掛住她的整顆心。
她是女王，所有東西，隻要招招手就立刻有人送到她的手上，可陳勵東，是她放下身段自己主動追求來的，她還是第一次那樣的卑微。
也許沒有人相信，和陳勵東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又幸福又擔憂，幸福的是她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擔憂的是她害怕自己的身份被陳勵東發現，愛他愛的越深，那種提醒吊膽的感覺就越強烈。
後來分開，也是萬分的迫不得已。
她以為過了一年的時間，自己應該徹底忘記這個男人了，可是當父親為她安排家族聯姻的時候，她的心裡產生了難以言說的反感和抵觸，她明白，自己的心裡還住著陳勵東，彆人根本不可能進來。
為了換取自己婚姻的自由，她接受了父親的條件，那就是把家族的事業帶領上新的高峰，於是她才這麼急不可耐的又開始洗錢，甚至還加大了規模，不然她不會那麼匆忙的選擇霍瀝陽那樣的蠢蛋成為自己新的合作夥伴。
“知道我為什麼會來A市嗎？”楊寂染問。
“……知道。”不就是為了洗錢嗎？
“嗬，你都知道了？你這麼聰明，肯定早就猜到了。”楊寂染又坐了回去，“但是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來A市，其實還是因為你，我想你，這是真的。”
真是諷刺，為了和他在一起，自己不得不一再觸碰陳勵東的底線，可是越觸碰他的底線，自己就離他越來越遠，這讓她怎麼甘心。
“彆想了，我結婚了。”楊寂染能找到這裡來，肯定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調查的一清二楚了。
陳勵東猜的沒錯，楊寂染的確是早就知道他已經結婚了的事，甚至還跟蹤過他一段時間，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陳勵東和他的妻子曾經在車裡……她都不敢相信，向來古板嚴肅連手都不願意牽的陳勵東竟然會變成那樣……或許真的是因為喜歡吧，他才會拋下刻板的樣子，而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怎麼也不肯越雷池一步。
“我也結婚了。”楊寂染帶著一絲報複心理說到。
陳勵東沒什麼表情，隻淡淡的說了一句：“是嗎？那恭喜你了。”
“……可是最後沒結成，你知道的，是因為你。”楊寂染心裡又失望又憤怒，“陳勵東，你對我，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我沒攔著你。”陳勵東自然是不肯領這麼大的罪名。
“陳勵東，我都下地獄了，你怎麼能上天堂呢？”楊寂染又笑，隻是那笑容不似之前的假笑，也不似真笑，而是帶上了一絲陰冷，“思前想後，我終於想到了一個可以讓我們永遠都在一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