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槍,指向了陳勵東:“放開她,不然我開槍了。”
陳勵東沒有動。
衛爾已經扣動了扳機,他神色冷漠的看著陳勵東:“你應該明白,就算你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我的槍。我數三聲,三聲之後你還不放,我就開槍。一,二,三……”
三聲之後陳勵東還是沒有放。
衛爾閉了一下眼,然後再睜開,淡藍色的眸中閃過一絲淩冽的殺意,他緩緩的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了……
槍聲響起,倒地的卻是衛爾。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其他人都懵掉了,陳勵東的視線迅速的掠過槍聲的源頭,可疑的紅點在咖啡屋內遊動著。
是狙擊槍,而且對方槍法高明,不是善茬。
他帶著楊寂染快速的躲到了一個可以避免被狙擊的角落,目光銳利的盯著那個地方,猜測對方的來頭。
屋內的其他人在經過一瞬間的慌亂之後迅速展開了反擊,都朝著槍聲來源的地方開槍。
陳勵東知道他們做的都是無用功,那個人早就換了狙擊點了,怎麼可能還等在那裡等他們開槍。
果然,不一會兒又有人倒地,五個人到最後隻剩下兩個,那兩人背靠著背,視線敏銳的在附近搜索著。
楊寂染卻忽然抽出槍頂在了陳勵東的太陽穴上,眼中是明明白白的恨意,她語氣凶狠的質問到:“人是你帶來的?”
陳勵東心頭一驚,剛剛一時大意放鬆了對楊寂染的控製,現在他連最後一點主動權都沒有了。
他擰了一下眉,現在的狀況不容樂觀,他必須暗中尋找著奪下她的槍的機會,他一邊思考著一邊反問:“你怎麼知道不是你的仇家?”
楊寂染除了洗錢,還涉嫌走私槍支和毒品,這兩樣都是把腦袋彆在腰上的營生,不但要小心警察,還要小心彆被同行黑吃黑,所以為了不被彆人吃掉,她一直都選擇先下手為強,得罪的人自然是一批又一批。
陳勵東這麼說,她一時也反駁不出來,現在的情況敵我未分,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又是砰的一聲,那兩個黑衣保鏢已經倒下了一個,而他在死之前甚至還沒明白那一槍到底是從哪裡射出來的。
咖啡屋內現在隻剩下了他們三個人,一個看似鎮定其實就快崩潰的黑衣保鏢,一個天不怕地不怕卻還不想死的女洗錢犯,還有一個神情冷漠作壁上觀的男人。
楊寂染看的清清楚楚,那一槍是從非常刁鑽的角度打出來的,來人肯定受過專業的訓練狙擊訓練,至少比她花大價錢請來的殺手和保鏢要厲害多了。
“我們走!”楊寂染用槍頂著陳勵東的腦袋,讓他趕快跟著自己一起撤。
陳勵東卻沒動,他神色冰冷的說到:“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你已經錯過了逃跑的最佳時機。”
楊寂染心中明白,陳勵東說的沒錯,最佳的逃跑時機已經錯過了,現在他們都成了槍靶子,隻要一動就隨時會倒下,但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她必須賭一把。
“我賭過無數次,而且每一次都贏,所以我想,這次也不例外。”她猜那個人是來救陳勵東的,不然第一槍不會打在衛爾身上。
陳勵東無法,隻能按照她說的做,隻是他們才剛輕輕挪動一下,一槍就打在了他們身後的牆壁上,子彈擦過耳尖的時候他們甚至聽到了呼的一聲風聲。
楊寂染也見過不少大場麵了,死裡逃生那麼多次,可是哪一次都沒有這次可怕,對方的表現可不像一個單純的狙擊手那麼簡單,他甚至還像長了無數隻眼睛一樣,能夠看清楚這裡麵的一切,隻要他們一動,下一秒子彈就會毫不猶豫的穿透他們的胸膛,剛剛那一槍不過是個小小的警告而已。
死亡如影隨形,那種被無形的手扼住脖子的陰森感不禁讓人窒息。
那個僅存的黑衣保鏢還在和來人對峙,雙方都在等待對方露出破綻,然後一舉將對方擊斃。
但是那個神秘人之前眼也不眨的就殺了三四個人,這讓他心裡更沒底了,額頭的冷汗凝聚成滴,慢慢的向下滑動著。
當汗水流到眼瞼上的時候,他忍不住啊眨了一下眼,就那麼一秒鐘的功夫,一顆子彈咻的一聲撞進了他的眉心正中間。
最後一個保鏢也死了。
楊寂染心中一緊,她明白,這次自己真的遇到大麻煩了。
猶豫了一會兒,她又拿出一把手槍拋給陳勵東:“你知道那個人在哪裡對吧,現在朝他開槍,把他乾掉我就相信你們不是一夥的。”
陳勵東顛了顛手裡的槍,一轉身卻將槍頂上了楊寂染的眉心。
楊寂染心中一驚,瞳孔一瞬間放大許多倍,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陳勵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