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氣將所有底牌全部攤開,反而讓我有些無所適從。
我訥訥的看著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眼眶濕濕的繼續說道:“自從查出了那個病,我就好怕自己突然就死了,留下我可憐的小米豆在這世上無依無靠連個可以托付的人都沒有……”
我見她難受得緊,便去旁邊抽了紙巾遞給她,安慰道:“沒你想的那麼糟糕,艾滋病隻要配合治療,增強免疫力,也可以享受正常人的壽命。”
她緩緩搖頭,淒然又絕望的說道:“不,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不怕死,我隻是放心不下我的小米豆,原本還想著能夠用《帝台歡》的影視版權和出版權換些錢,現在看來……”
說到這裡,她再度哽咽落淚。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就拉著她的手在旁邊的藤製長椅上坐下,低聲問道:“你真的是《帝台歡》的作者?《帝台歡》的作者筆名是江晚晴,那你的真實名字是什麼?”
她從包裡摸出一個半舊的錢包,又從錢包裡麵抽出了身份證,雙手遞給我道:“梁夏你看,江晚晴是我的筆名也是我的真名!月下獨舞這個名字是當初在同妻論壇發帖的時候,害怕被人認出來,所以臨時取的化名!”
我接過她的身份證看了看:“江晚晴,這還真是你的本名呀!花開款款寧為晚,日出遲遲終是晴,晚晴晚晴,這名字可真好聽!”
“名字是父親取的!他們是文化人,好麵子,知道我有艾滋病又離了婚之後,便已經斷絕了和我的關係,不再承認我是他們的女兒,也不準我在外麵提及他們的名字!”
江晚晴提及和親人之間的決裂,臉上的神色更是淒愴絕望了些。
我和江晚晴在說話的時候,小米豆一直乖乖的呆在旁邊,用心疼的眼神看著她的媽媽。
事到如今,我覺得有必要與麵前這位江晚晴好好談了一談了。
可是,我應該以什麼身份來和她談呢?
同妻同盟領頭人的身份?
還是投資方製片人的身份?
我左右都覺得不合適,正是在為難的時候,關小笛走了過來:“梁夏,你送個孩子怎麼送這麼久?快回去吧,你再不回去,我們都快吃完了!”
於是我問江晚晴道:“江小姐,我們一起去吃點兒?”
江晚晴搖頭,自卑道:“不了!我吃過了!”
朱美亞剛才確實請她們吃過飯,可是我看了一眼,那餐桌上麵擺著的幾個菜根本就沒怎麼動……
我想了想,對關小笛說:“小笛,我這邊有點兒事兒,就不過去陪你們了!你們吃完飯先回公司!”
關小笛看了江晚晴一眼,帶著疑惑點頭道:“哦!好的,我們在公司等你!”
關小笛走了之後,我叫來穿和服的女人,重新點了菜,對江晚晴說:“我還沒吃午飯,晚晴你如果不介意的話,陪我一起吃點兒吧!”
江晚晴有些局促的低頭道:“梁夏,你,你不介意我身上有臟病嗎?”
“什麼臟病不臟病的,艾滋病的傳播途徑我也是了解的,吃個飯根本沒事兒!”
我將目光看向乖巧得令人心疼的小米豆:“她沒事兒吧?”
江晚晴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回答說道:“她沒事兒,生下她之前,我和那個男人都沒有受到感染!出事兒之後我也帶她先後做過五次血檢,她是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