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禮貌的打招呼:“吳姐你好!”
胖胖的吳姐並不待見我,鼻孔裡麵哼了一聲,正要挖苦幾句,一旁的沈慕淮從兜裡摸出一疊錢,放在了他家院子中一張瘸了腿的木桌子上“來得匆忙,沒有買禮物!這點錢是我和小米的一點心意,還請溫大哥收下!”
溫秋實剛才就不停的用敬畏的眼神在偷偷打量沈慕淮。
這時候見他拿出這麼多錢,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說道:“這位先生,是不是姓……沈呀?”
沈慕淮含笑回道:“對!溫大哥不記得了嗎?當年我還在你們家住了四十多天呢……”
“記得記得!哎呀呀,我做夢都沒想到你們還能回來呀!”
溫秋實比我們都要大些,當年的事情,他應該比我們都記得清楚。
寒暄一陣之後,便招呼我們進去去坐。
沈慕淮四下看了看,道:“外麵光線好,我們就在這院子裡麵坐一會兒吧!”
他的婆娘原本不想接待我們,不過,當沈慕淮將這麼多錢拍在他家瘸腿桌子上的時候,她整個態度就都變了:“秋實,你招呼貴客們先坐哈,我去隔壁王嬸兒家借幾個雞蛋,煮點醪糟雞蛋招待貴客!”
一麵說,一麵便先將那些錢收進兜裡,進屋放好之後,換了身乾淨點的衣裳,出門借雞蛋去了。
溫秋實去屋內搬了凳子,熱情卻又有些慌亂的招呼我們坐下歇息。
我四下看了看:“溫大爺和溫大娘呢?怎麼沒看見他們?”
溫秋實臉上的表情僵了僵:“他們過世好多年了……”
過世了?
我還打算從溫大娘的口中打聽一些當年賣我的那女人的消息呢,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沈慕淮帶我來這裡,本來就是了心願來的,說起來此行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們坐在院子裡,也不過是閒聊。
溫秋實的日子並不好過,和吳姐結婚後,每年開春都跟著村裡的人出發去新疆那邊燒窯,辛苦不說,掙錢還很少!
去年在做工的時候出了點事故,傷到腰了,所以今年就一直都沒有出去。
沒出去自然就沒收入,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他老婆是過不得苦日子的,再加上兩個月前剛剛又添了老二,開銷加大家裡卻沒了經濟來源,便整日裡憋著邪火,對溫秋實和溫小朵父女不是打就是罵……
聊天的過程中,溫秋實一直都在講述著日子有多難過。
沈慕淮聽著聽著,便又摸出錢夾子,將裡麵的現金都塞到了他手裡。
溫小朵是屬於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的那種類型,我們在聊天的時候,她已經去廚房燒了開水,用陶土海碗給我們三人沒人泡了一碗茶。
茶葉是河溝邊常見的過路香,淡淡的薄荷味兒,十分清新好聞。
我接過茶碗,隨口問了一句:“小朵上幾年級了?”
溫小朵臉上那點兒靦腆的笑意瞬間就不見了:“我沒上學!”
“沒上學?”
我納悶兒了:“你都七八歲了還沒上學?”
溫秋實在旁邊有些局促的搓著雙手,解釋道:“家裡窮,現在又添了老二,實在拿不出閒錢供她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