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念悶聲答話：“他都沒把你抓住，你佩服他什麼？”
葛朗被這話逗得一樂：“和你說話就是有意思！”
“可是我現在不想說話！”林心念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不得不承認，對於葛朗口中的這個人，有了一點興趣。
葛朗悶悶的噓了一口氣，沉聲說道：“心念，這個故事有點長，你聽著實在不想聽的時候就睡吧，我說出來也隻是要心裡稍稍好受一些！”
林心念‘嗯’了一聲。
過了片刻，葛朗緩緩說了起來。
他是一個臥底！
當時我剛剛吞並了手底下的一個小幫派！他就是那個小幫派裡麵最不顯眼的一個小馬仔，幫著我倒到貨什麼的，謹慎又膽小。
混我們這行的，一定要膽大心狠，而他卻恰恰相反，我一直以為他沒有什麼出息，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有一次我們被警方圍堵在一個交易碼頭，警方早有部署，我們傷亡慘重，很多兄弟都倒在了我的麵前，那場景真的是……很揪心！
他一直在我的身邊，我們互相掩護著浴血逃了出去，他還替我挨了一槍！
我們逃出去之後，我對他另眼想看，覺得他這人雖然有時候膽小木訥，但是關鍵時刻卻能夠保護我，足見他這人很忠心。
我開始將手上一些比較大的生意交給他打理，開始的時候還好，後來就接二連三出事，凡事他過手的生意，後麵都會被條子跟上，為此我損失巨大，不得不重新審視他！
終於，我找到線索，發現他居然就是條子放過來的臥底！
我將他關起來，狠狠的鞭打他折磨他，他卻始終都不求饒。
其實我並不想弄死他，我還想著利用他來和條子好好的玩一玩，但是他逃走了！
我叫人將他的手拷在鐵欄上，那鐵欄很粗，鑰匙也在我的手上，我並不擔心他會逃走。
但是他砍斷了自己的手腕，逃走了！
我發現的時候，地上的血跡都已經乾了。
他在地上寫下了自己的真實名字：秦陽，警，察！
我這一生，什麼樣的慘狀都見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唯獨對這一幕忘不了。
過了這麼多年，我做夢都經常會夢見鐵欄杆上麵拷著一截斷臂，地上還有歪歪扭扭的血色大字：秦陽，警！察！
心念你說，我為什麼就忘不了這個人呢？總覺得我和他還會見麵一樣！
葛朗說完這麼大一段話，自己好像也有些累了，微微噓了一口氣，並不奢望林心念會給出回答，因為她趴在那裡，一直都沒有動彈，好像是睡著了。
葛朗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前方橘黃色的太陽，又自言自語的說道：“如果真的還有機會見麵的話，我一定要親自問問秦陽，做警，察有什麼好的？就算做到老死，一輩子能夠領到多少薪水？我聽說他連自己的妹妹都養活不了……”
林心念依舊沒有反應，腦袋靠在車窗上，隨著車的前行不斷晃動，看起來睡得也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