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藤以前說過，他是個商人，所以他說過的話都會算數。
這次發誓，可能是他第一次發誓。
雖然之前很多話都不聽她的，但現在是不是認真的，楊希看得出。
譚卓明的話總是回響在她耳邊，黑白兩道的極端，是眼前這位溫柔的人嗎？
“想什麼？”方藤打斷她的回想。
楊希搖頭：“沒什麼。”
她不敢問，如果真的如譚卓明說的那樣，那她絕不能留在他身邊，遲早有一天把自己給搭上去，想到這裡，就覺得自己進了狼窩。
楊希的手機恰時來電，楊希一看，是多朗教授，連忙對著方藤做了噓聲手勢，語調謙和接了電話。
果然，多朗教授找楊希，自然是關於恩格爾的事情。
他轉達了恩格爾的原話，說自己已經是一個老頭子，沒想到還能受到年輕人的敬仰，自己才是受寵若驚的那一位，所以要是沒問題的話，明天他就想約楊希見個麵。
楊希自然是千恩萬謝，掛了電話後喜形於色，方藤很想看到的樣子，砸千金萬金都不行，卻沒想到見一個醫學老頭就讓她展現出來了。
“約好地點了？什麼時間？”方藤詢問。
“明天下午三點……”楊希剛說完，“你明天下午的飛機？”
方藤點頭，楊希儘量表現得很可惜的樣子，歎了口氣，道：“那太可惜了，我可能不能去送你了，你回去小心。”
方藤望著她，問她：“你在怕什麼？”
楊希渾身一怔，隻是覺得有點忌憚，沒想到他也能察覺到她的疏遠。
她連忙搖頭，但反應得越快，越是容易暴露。
“譚卓明和你說了什麼？”方藤的聲調冷了下來。
楊希沒想到他一猜就猜到點上，她遲疑了下，才道：“真沒有，我隻是覺得很不放心你回去，之前你的車還被人動了手腳。”
“恩……”方藤暫且放下猜忌，“沒關係，屬於我用的東西，都有專人看管。”
楊希笑：“那你怎麼知道哪些人是不是真心給你看管？”
方藤沒有此煩惱，道：“誰管的地方出事，誰就用命來換。”
楊希以為他開玩笑，但從他眼神中看不到任何玩笑。
她想起了從方昊家出來時，方藤說要那兩個人的命，但楊希住院根本不清楚他是真做了還是？
那兩個人……楊希想著渾身一涼，起了雞皮疙瘩。
“希希。”方藤湊近她，伸手觸到她肩膀時，楊希下意識往後一躲，滿臉的警惕暴露無遺。
方藤沉下臉色，楊希現在辯解也無用。
“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急事，我吃飽了先回去了。”楊希緊張拿起書籍和手機，疾步走向大門口，卻被門口的保鏢無聲攔了下來。
方藤緩緩靠在椅背上，眼神之中高深莫測，楊希站在那，低著頭道：“我隻是想回去讀書……”
他沉默著，淡淡道：“我知道，再待會。”
楊希不得不聽話，方藤拍拍身邊的位置，道：“希希，過來。”
楊希如赴刑場，僵直走過去，周圍這麼多空位，她也不敢嘗試他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