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二被纏得麵紅耳赤,眼見著就繃不住欲火焚身丟大人了,便急忙拿著鏡子往那兩個姑娘臉上照過去!
這一照,一聲刺耳的叫聲驟響,那兩個美女瞬間失去了蹤影,而那些還在妖嬈舞動著的美女看著那麵方鏡,也麵露駭然之色。
叫你們纏著我!
覃二嘚瑟地舉著鏡子就挨個兒照了過去。他照一個,那些姑娘就少一個,他一時好奇手上彆是一枚照妖鏡吧,這麼想著照下一個姑娘的時候就朝著鏡子裡看了過去。
“啊!妖怪啊!”這一看,他驚慌之下將鏡子給丟在了草地上。
“嘚瑟啊,你怎麼不接著嘚瑟啦?”
修竹鄙視了一下他的行徑,走過去將那鏡子撿了起來繼續照,沒一會兒,美女和樂聲都消失了,霧靄也漸淡了。
覃二臉色發青對謫言道:“林姑娘啊,你那鏡子不會是照妖鏡吧?”
“那你照照看自己,看看是不是豬腦人身?”謫言還沒來得及說話,修竹就走過一臉嫌棄的把鏡子又塞到他手中去。
覃二捏了捏那鏡子,方方正正,普普通通的,像是尋常的鏡子,可是想到他剛剛在鏡子裡看到的一隻白毛鼬,他怎麼都不敢把鏡子往臉上照。
“修竹。”謫言低聲嗬斥了她一句,而後對覃二道:“這就是一麵普通的鏡子,那些美女都是這林中精怪所化,也叫山魅。平日裡熟悉這山中草木動物,你錯手殺了那隻蠍子這才招來她們,她們能力一般,卻極擅惑人,若要不動乾戈不廢兵卒對付她們,便隻有用鏡子了。她們不能夠改變鏡子中她們本來的麵目,乍見之下不免驚慌而逃。”
覃二聽了那句“錯手殺了蠍子這才招來她們”便對一旁修竹道:“你聽見沒!聽見沒!我都是為了誰才招來那些東西的啊?!”
修竹也是聽謫言這麼一說才知道首尾,被覃二這麼一說,也有些不自在,便沒再多說什麼。
“你以後入林遇上這些東西,彆害怕,也不用使用巫術,帶麵鏡子就行了。”謫言交待柳魚道:“若你用了巫術,他們會以為是巫族來跟他們玩兒,會惹來很多很多的山魅,反而不容易脫身知道嗎?”
柳魚看著謫言,不說話,好半天才咧開嘴笑道:“林姐姐,感覺你比我還熟悉這月境呢。”
跟上來的李漠聽了柳魚這句話,朝謫言看去。其實,他也有這種感覺,言姐似乎並不畏懼這雲巔,一路都從容得有些隨意了,她帶著兩人深夜毫發無傷而來,不僅對黎樂,對巫尪的事知之甚詳,甚至是楚國從不為外人道的秘辛也能略知一二,他知道林氏耳目眾多,可是就言姐對雲巔這樣的熟悉程度,已經超過了情報所能取到的範疇了吧?
“隻是,聽人提過而已。”謫言輕聲解釋道:“走吧,天黑之前能趕出去嗎?”
聽人提過?聽誰提呢?
身後的李漠不禁陷入沉思。傳聞林家啟用巫族為工,並不避諱六國議論坦然與巫來往,因少涉政治,東皇也是諸多庇護的。傳聞更是說道言姐收留了極多無家可歸,日子難過的巫族,若是這麼說來,她聽這些人提起雲巔之事也不奇怪。可是,她為什麼要收留那些巫族?又為什麼跑到這雲巔來調查蒿乂草的事兒?她一個商人如何能有這麼大的膽量和魄力?難道僅僅是為了林將軍嗎?
他看著謫言的背影,突然有一種,言姐也許和巫族淵源頗深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莫名有些不安。
………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當然,現實還沒這麼悚然。隻是某人掛心昨日不顧勸阻執意上山的摯友,心內有些著急,一日恍若隔千年,一路走來他頗覺危險,是以恨不得馬上就能去雲巔,順便找到他的摯友,這樣他才會覺得心安。
“趙五公子,您能慢點兒嗎?”後頭慕容荿被人抬著坐在軟轎裡看著前頭甩開眾人老遠的趙玄之,不禁揚聲喊道:“你不累,顧巫女也累了,你這憐香惜玉倒有些厚此薄彼了啊。”
他一語戳穿趙玄之腳步疾速的原因。
趙玄之沒有被揭開的難堪,隻側首看了看額際布滿細密汗珠的顧清琬,語氣歉然道:“倒是疏忽了,顧姑娘莫怪。”
這顧清琬是雁國帝君慕容皓親自指派隨著他去雲巔采風的巫女,據她自己說,這雲巔她常來,是以很是熟悉。
果然,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他們跟著她走,都已經爬到了雲巔中間,抬眼望去,月境就在眼前了。
可見她滿頭的汗,想必是為了照顧自己的步伐,跟得很是辛苦吧?
顧清琬搖搖頭,抬手擦了擦汗,說道:“沒事兒的,不過趙五公子您確實不用太著急,我對這林子熟悉,就算林姑娘比我們早出發一天,我也有信心能在日落之前趕上她們。”說完,她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紫色月境說道:“月境環繞雲巔,林間道路複雜,最為好走的路隻有兩條,林姑娘等人昨兒個走的是西南小徑,又是亥時到的,腳程應該有些許耽誤,如此計算,此時,她們最多剛入月境。就算她們運氣好沒被耽擱,這個時辰也不可能走出月境的。”
所以,實在是沒必要這麼著急。
趙玄之點點頭,那頭步行的顧嶂和他身後的一隊護衛也趕到了,隻慕容荿帶著四個美人坐在軟轎裡被人抬著,說不出的悠閒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