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又是一陣水袖破風的聲響響起。
兕心再度出手將那兩個人用水袖卷起臉朝上的狀態,而後走近了,伸手探了一下那兩人的鼻息。
“死了。”她抬起頭,眉頭微擰地對謫言說道。
李漠心內有些訝異,但更多的是欣慰,言姐身邊的人,身懷異能,膽識過人,見著死人都一臉的淡定。真是厲害!
言姐有她們保護,真好!
謫言也走近了看了下那兩具屍體,隻看了一眼,心中便了然了。她不動聲色,吩咐兕心道:“彆驚動任何人,把那老丈喊出來。”
兕心領命而去,李漠才上前兩步,待看到那兩具屍體的時候,不禁瞪大了眼,轉頭看向謫言道:“言姐,這難道是跟著我們的控羽衛嗎?”
那兩具屍體的穿著。和先前天水澗邊迎接慕容荿的那些軍士一模一樣!
“應該是。”謫言仍舊不動聲色。
李漠自然沒有錯過她眼中那抹淡然,好似一切儘在掌握的淡然!
他想起了她先前說的“要處理,但不必我們動手。”
難道……她知道有人會將這兩個人給解決了?這藥圩附近,除了平瑤那族,難道還有彆的巫族?
不可能啊!雁國的五千控羽衛盤踞在此,哪個沒長眼的巫族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啊!
李漠思及此,又蹲下 身體在那兩具屍體上摸尋了一陣,卻沒找到任何傷口。
“言姐,兕心姑娘剛說了巫咒,是你認識的人做的嗎?”李漠問道。
謫言聞言不語,好半天才搖頭否定道:“我不認識行凶的人,但能猜到他的身份。”
李漠站直了身體,正準備細問,便看見遠處有人提著燈籠朝他們跑了過來。
來人正是兕心,那守,還有平瑤族的三四個老人。
那守也蹲下 身體查探了一番那兩具屍體的情況,好半天才直起身體,神色既沒有緊張也沒有凝重,隻好像有點不開心地對謫言道:“您瞧吧,您一來就有人惹這麼大禍事。”
謫言好脾氣道:“是是是,都是我的不是。”
李漠也不知道兩人打得什麼啞謎,就站在一旁看著那守安排著人把那兩具屍體抬到了藥圩那兩壟栽了蒿乂草的藥壟給挖坑埋了。
一個時辰之後,那守忙活完了,便帶著族人離開。
兕心也在謫言的吩咐下,回了草屋。
謫言正準備對李漠開口讓他回去,卻被先發製人道:“言姐把我們都支開,準備一個人去乾什麼啊?”
“找凶手。”謫言對他說道:“你要跟啊?”
李漠堅定地點點頭。他當然不能讓她獨自麵對未知的危險。
謫言看著他一臉的堅定,不禁有些好笑,她的話隻說了一半,確實是去找殺人凶手不假,但找著凶手便能會著舊友,這孩子,肯定是以為她是做什麼危險的事兒吧。
“我不讓你跟呢?”謫言問他。
“那我就自己去找,我也想看看,在雲巔敢殺控羽衛的是些什麼人?”李漠再度堅定道。
謫言朝無翅峰的方向看了看,而後朝著李漠說了句:“那隨你吧。”
…………
十裡開外的雲巔南麵。
慕容荿跽坐在營帳中的矮榻上,卻快一個時辰不曾動一下了。
他麵前的食桌上,是雲巔特有的野味,有山椿鵪鶉蛋、葫蘆花香藍葉、蜜 汁野豬肉、珍菌三鮮湯,還有一條,烤得很香的……大白魚。
他的對麵,跪了四個站著一個人,那五個人,也都近一個時辰不曾動一下了。
跪著的,是早先被神蹤堂洛氏的巫女,站著的,是先前天水澗邊接他的軍士。
“事兒辦妥了?”就在五人認為是飯菜不合他心意惹惱了他的時候,他突然開了口!
跪著的四個姑娘中最年輕的那個,不敢遲疑,立刻開口道:“是的,王爺。”
慕容荿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五個人中,站著的軍士就見他突然起身走到了營帳內的燈架邊撥弄起了燭火。
“你們即刻下山趕往閔羅,這兒用不著你們了。”他突然說道。
四人立刻領命起身出了營帳。
帳內就隻剩下了慕容荿和那個軍士。那個軍士見慕容荿仍舊站著撥弄燭火,便出聲說道:“王爺,飯菜不合心意?”
慕容荿的手頓了頓,轉身對他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先前在天水澗那個醜八怪,你可看見?”
軍士想到臉上有疤的謫言,便點了點頭。
慕容荿道:“我好像,喜歡上她了。”
軍士瞬間睜大了眼。
“隻不過,這個醜八怪很有可能會是我人生中的絆腳石。”慕容荿繼續說道:“所以我想,在我更加喜歡上她之前,還是讓她永遠消失吧。”
他說得雲淡風輕,軍士睜大了眼,喉結動了又動,口水吞了一口又一口,嚇的。
“這事兒你去辦吧。”
拍板兒,定案,塵埃落定。三言兩語,去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軍士提著沉重的腳步除了營帳,眉頭打著死結去了另外一個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