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人在他周圍走來走去,他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謫言提氣衝往老者身邊的時候,李漠甚至沒有注意到她是何時邁出的步伐!
“言……!”他出聲,卻沒能來得及喚住她,隻能跟在她的身後,躍下了樹枝。
“什麼人!”
有軍士看到了他們,即刻圍上來將他們層層圍住。
李漠麵上淡定如常,眼睛卻注視著四周,找尋著覃二等人的下落,心內也衡量著如果動起手來,他和謫言兩人對付這麼多人不太可能,也許隻能逃跑躲藏。
走在他身前的謫言,背脊筆直,玄色衣袍在火蛇遊舞的夜下,翻動著森然的冷花。
有幾個軍士見他們沒有應答,便提氣上前,隻還沒碰到謫言的衣角,便“卡啦卡啦”被凍在了結得厚厚的玄冰之中。
這一切發生得如同火蛇遊 走,快得讓人察覺不到是如何發生的。
李漠驚詫,軍士驚嚇!
無人再敢冒然上前!
謫言走到那守的屍體前,蹲下 身體將他的頭抬在了她的臂彎之中:“誰殺的?”
明明是三個字的輕語,卻含著股莫名的壓力和寒意。李漠靠得最近,從她身上除了感覺到怒氣,還有股,深深的,深深的,悲傷。
“你們什麼人?”軍士中,又有人問道。
“是你們殺的?”謫言擦了擦那守唇角溢出的血跡,將他花白雜亂的發絲理順,再一次重複道:“人,是你們殺的嗎?”
藥圩近千餘人的馭巫軍,在謫言這兩句輕飄飄的話語落地後,突然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子滔天的森然和冷意由他們的心中竄到了他們的四肢百骸,他們莫名發顫,卻不知緣由。
“是又如何?”有人不信邪,突然出聲回道。
謫言沒說話,隻是將那守輕輕放下,將他的身體擺放平整,看了看那張蒼老僵白的臉,抬起頭,麵無表情衝那些軍士說道:“不如何。”
聲音很弱,也很平常。
馭巫軍頓時鬆快了下來,暗暗嘲笑自己剛才草木皆兵。
“你們是什麼……”
靠得近的幾個馭巫軍又朝前走了幾步,喝問李漠謫言。
卻是話還沒說完,卻突然爆裂成了碎片,四分五裂殘肉血塊落在了地上。眾人大駭,包括李漠!
“言……”
他又欲喚人,卻見眼前身形一閃,言姐突然出現在了離他三四丈遠的地方,那些軍士的正中 央!
“言姐!”李漠是真急了,大聲喚著謫言。
那聲驚呼之後,無數軍士被罡風旋起聚成了一個圓。
謫言舉著那柄蝙蝠扇從中間一一掃過,她每掃一處,無數軍士爆裂成了血塊肉糜,散落在地,他們身上流出的鮮血瞬間將那斷臂殘肢給淹沒了。
有沒有受罡風席卷的軍士見到了這如地獄般的一麵,驚叫著逃開,卻在逃跑的瞬間,又被罡風卷到了謫言的跟前!
“你們害怕嗎?”謫言許是累了,她收起扇子,麵上的血滴和眼中的森然讓那些人驚駭萬分!
他們每一個人都驚懼萬分,卻沒有人回答說害怕,他們不是普通的軍士,卻在此刻感受到了強大的實力差距和無法改變的將死之命!
謫言用手背擦拭著麵上的鮮血,卻不小心在麵上糊成了一片血紅,配上她額跡的猙獰疤痕,讓那些軍士誤以為見到了地獄中的勾 魂使。
“你們是馭巫軍,這種死法你們肯定不在意。”謫言指了指遠處泡在血液中的斷臂殘肢,麵上浮上了一個詭異的微笑,說道:“有沒有試過,被雷劈呢?”
“言姐。”李漠走近謫言,看著幾近瘋狂的她,出聲道。
謫言沒有理他,而是注視著眼前剩餘不足百人的馭巫軍,繼續道:“被雷劈死的人,都是大奸大惡的人,聽說,是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言姐!”李漠加大音量出聲喚她,試圖製止她有些不理智的行為。
卻隻是,又被她一個踏步,閃了過去,出現在離他的三丈遠的地方。
那個因為那守的死而變得有些瘋狂的女子,站在了他的不遠處,展臂旋轉,踩踏著奇異的步伐,身姿纖細,夜下舞動成花。
那是世間少有的美麗畫麵,隨著她的舞動,天上的星子似乎都落在了她的衣間,被她曳引成光鏈。
那也是世間奇異的古老術法,那女子靈動的跳躍間,雲巔裡閃現了無數光芒,好似精靈的合唱。
那更是世間殘忍決絕的幻夢一場,那原該是謫仙的舞動,卻隨著她口中的吟唱,而浩劫一方!
“九天神雷,聲震萬裡,其威浩浩,四方皆動!”
“嘩啦……!”
無數白光閃過後,雷聲驟起的瞬間,人群裡的人接二連三被劈中倒地不起,他們欲逃不能,欲死無法,隻能眼睜睜看著電光精準無誤一道道落在自己的頭上。
他們至死也想不到,他們奉命屠殺平瑤族而來,卻會落得個被屠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