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婦人,鮮紅刺目的心臟,倒在地下的兩具屍體。怎麼看,這畫麵都是驚怖駭人的。
她將手中的兩顆心臟安放在了殿內小幾上的一尊九龍纏雲戲珠小鼎中,而後用血淋淋的手自懷中掏出來兩枚血紅的珠子,安放在了兩具屍體的胸腔。
鼎中血氣伴著清淺的蘇合香,在殿內彌散開來。
元門主口中念念有詞,那鼎蓋頓時顫動起來,裡的血氣好似滾水沸騰起來,一陣濃烈的血氣彌散之後,一切趨於了平靜。地上的兩具屍體,在同一時間,咻然睜眼!
那“兩個人”走到了元門主和江堯身前,眼珠子靈動的一轉,臉上都浮上了微笑:“見過門主,副門主。”
兩人聲音如常,江堯甚至聽不出那“女人”是因為咬舌自儘的,那聲音清脆婉轉,一點兒都不含糊。
“元門主果真厲害。”江堯這句話說得麵色如常,眼底儘是服氣之色。
元門主並沒因為這句話而有所動容,仍舊是那副不好親近到態度,她將一枚刻著巨蟒纏枝紋的搖鈴遞給江堯,說道:“你過譽了,我元瑩既然答應和你合作,定會每件事都辦得儘善儘美。”
她語調僵直,而後話鋒一轉,說道:“你答應我的事,希望也能儘快辦好。”
江堯拱手彎腰,說道:“一定。”
元瑩前腳離開,那年紀大的男人便站到了江堯一旁,用下巴指了指元瑩離開的方向,說道:“若非她禦下不嚴,我們何須如此大費周章啊?”
江堯問道:“夜煞那邊有消息了嗎?”
“我們的人全都死在半道上了。”那男子一臉晦色:“這還要看她那邊的人能不能找到了。”
語罷,下巴又是朝著元瑩的方向一指。
“既然她出手,那我們就不必著急找人了。”江堯語氣輕緩,看著殿內一男一女兩個一身血腥味未散去的“人”,說道:“按計劃行事,明日出兵。”
…………
李漠背著謫言走出雲巔後,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雪山和他們出來的那株不顯眼的鬆樹,說道:“言姐,這雲巔有幾處這樣的出口啊?”
“兩處。”謫言仍舊無精打采的,她一直在李漠的背上趴著,自然感覺到了對方的氣息越漸不穩的狀態,於是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西行二十裡,是我林家的在澤林的小碼頭,去那兒。”
“不用去品安居嗎?”
李漠想著曾和自己一起來的兕心,還有所屬林家的品安居,問道。
“我稍後聯係他們。”李漠聽聲辨音,隨即問道:“言姐,你不回東國?”
“嗯,我要去雁國。”謫言的聲音依舊懨懨的,她說完這句,又睡了過去,李漠心中雖有諸多疑問,但卻沒有遲疑地朝著碼頭趕去。
澤林這些日子,街頭巷尾傳得聊得,自然是暖和的春天裡,四季如常的雲巔突然被大雪覆蓋的事。
奇事,奇景,澤林百姓的嘖嘖道奇聲,也一直蔓延到了林家開在這犄角旮旯裡的小碼頭。
“你說,這是不是山神顯靈啊?”一個大漢啃著個饅頭坐在船首,望著雲巔說道。
另一個整著船繩,帶著笠帽的大叔接著道:“誰知道啊?這雲巔本來也是咱普通老百姓靠不得的地方,出怪事也正常。”
言語很是樸實中肯。
兩人大老遠看到李漠背著謫言朝著船隻靠過來,立馬上前搭了把手。
“這位公子是要去哪兒啊?”
戴笠帽的大叔問李漠。
“他北行。”李漠還沒答,一旁醒過來的謫言說道。
北行是楚國的方向,李漠聽了這話,沒作聲,而是幫著兩人將謫言抬入了船艙,麵無表情道:“兩位師傅,可以出發了,我們去渝林。”
兩人麵麵相覷,這女的說北行,這男的說去渝林,渝林在西,這根本是兩個方向嘛!咋整?
“他北行,方向你們聽他的,我去渝林。有勞兩位船家安排兩艘船。”謫言不知何時坐起了身體,她麵色蒼白溫和,但瘦削的身子散發出了堅決的氣息。
李漠笑了,被氣的。
“言姐這是打算過河拆橋?”
謫言自然是知道他生氣了,所以也不在意他不善的言語,說道:“你要這麼想也可以,但是我仍舊是那句話,你不能出事。”
“你就覺得我一定會出事?”李漠問。
“不是,是我冒不起那個險。”謫言道。
“船家,開船!去渝林!”李漠懶得再和她說,怒極了隻能對無辜的船家吼幾嗓子。
船家被無辜波及,互看了一眼,扯了船繩拉了錨,就打算出發了!
卻發現,裡頭一直那個火氣很大的男人,突然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