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國?閔羅?這還能救嗎?救人?救的……這閔羅還有什麼人能救?
眾人聞言都深感訝異,不過神應炻倒是淡淡笑了,他拱手再揖,抬頭答道簡短兩字:“救人。”
謫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黑紗覆麵的夜煞,忽然就露出了一個能將這隆冬的寒霜都驟然驅散般的笑顏。
“真巧,我也是。”她緩緩啟唇,輕飄飄五個字卻如泰山壓頂一般,讓人心間一震。
我也是?也是什麼?救人嗎?慕容荿雙眸微眯,看著謫言的視線突然就露了惱意。
海棠環顧了一圈殿內的模樣,先是走到神應炻身邊壓低嗓門道:“你到底來這兒乾嘛來了?”
神應炻仍舊衝她笑笑不答,她心內翻了個白眼,不再強求,便走到夜煞身邊,衝謫言道:“姐,你什麼時候跟這位大爺有了交情啊?”
謫言走到那兩具棺槨前,輕輕撫摸著綠木上的紋路,眾人已經習慣了她的不言不語,神秘行事,然後讓人心驚,是以,對她的此番動作並沒有訝異。
她回道海棠:“在雁國認識的。”
海棠點了點頭,問道夜煞:“誒,你落華呢?”
夜煞看了她一眼,轉過頭去不說話,她的視線正好跟神應炻對上,於是她便衝他說道:“你的傷……?”
“不礙事兒。”神應炻衝她微微一笑道。
夜煞又沉默了下來。
海棠對著她看得順眼的人,從來都很寬容,要是她順眼的人正好是個話少的,她也能忍得住不吵他們。她也從來是個審時度勢,小事兒不順眼不想拎得清,大事兒甭管多撕心裂肺傷眼睛,她都會拎得清。
所以,她沒有第一時間湊自家大姐身邊去問剛那幾女殺手的來曆,也不曾問,這鼎跟棺什麼來頭,待會兒會發生什麼?
當然,今日在場的幾人,心性定力都跟她差不多。所以,那五人被謫言扇出青銅門後,這座詭異的大殿內,一直很安靜。
海棠看了看沉默的夜煞和話少的神應炻,摸了摸鼻子,朝自家大姐走去。
“彆過來!”
謫言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便轉頭輕斥一聲。
海棠腳步一頓,眼神疑惑。
謫言轉頭,看了看林見賢和李漠,對海棠和兕心說道:“這兩具棺槨乃璿璣香木所製,常人靠近嗅到香氣容易產生幻覺,你們兩個,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兒,都要給我把圓圓和楚帝護好,知道嗎?”
“是。”兕心頷首領命。
那陣沁人心脾的香味!海棠沉了臉,問道謫言:“那麼危險,你做什麼靠那麼近?”
“我沒事。”謫言說完轉身撫著那棺木的手一個使勁兒,雙掌重重地擊打在上,而後把棺蓋朝上一掀!
“砰!”一聲巨響之後,棺蓋落地,棺中一具白骨落入她的眼中。那具白骨,頸脖處的骨頭有齊整的刀痕印記,屍身,呈身首分離之狀。
這具白骨的主人,是斷頭而亡的。
他的頭骨旁邊,有一枚血紅的琥珀,琥珀中 央,一株綠草抖落著細微的葉子,栩栩如生。
謫言伸出手,準備取過那枚琥珀。
“啪!”一條串著金鈴的紅繩從她的右後方淩厲襲來,堪堪定在了棺木之上。
眾人順勢看去,殿內牆體不知何時露出一個漆黑的窟窿,那窟窿的位置在對應著棺木的中間位置,較不容易察覺。有兩人,站在那窟窿邊上,似是從那裡剛剛鑽出來。
手持金鈴紅繩的,是位貌美的婦人,她麵容極其豔麗出眾,以至細瞧不出年齡,隻她眉宇間的陰狠冰冷告訴眾人,她不會有多年輕。但凡年輕些的,絕跡不會有那樣的眼神。
她環視了眾人一眼,在看到夜煞時,眸中閃過一抹細芒。
夜煞在看到她時,雙眸一閃,麵紗下猙獰的麵容一僵。
“師傅。”她竭力淡定出聲,隻是任誰都可以聽到她聲音中細微的顫抖。
眾人方知,來人便是妙書門門主,元瑩。
元瑩看著她不做聲,眼神變了幾變,像憎惡,像惱怒,像不屑,又像……極為的痛惜。
她身邊站著一個年齡稍長的男人出了聲,道:“師徒重逢於此,也是有緣。”
那男人說罷,便朝著眾人拱了拱手,最後朝謫言拱手道:“姑娘是林氏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