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大巫,就算受製於人,要想在他們身上養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墨問心淡淡道。
阿古達愣了下,趕緊道:“王妃所言不錯,三千巫軍被豢養了子蠱,那些大巫並沒有,他們,隻是……被殺了。”
精通巫蠱控屍術的巫者,巫術高深,手段陰毒殘忍,會如何對他們?阿古達這句話說完,墨問心便對大狐隨汝道:“保家衛國的,除了軍人,便是我們巫族,千百年前的天下蒼生,仰賴的,還都是我們巫族呢。為國捐軀的思想,也流淌在我們的血液之中,所以夫君,我們湘水的大巫,來到了戰場,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你不必難過。”
她說完一個側首,看了眼阿古達。
阿古達受震於那眼神中的冷冽,想了下她的話,將那些大巫身首異處,死相淒慘的話,給藏了起來。
“王爺,都司,現下該如何決斷?”阿古達問道齊昊,而後看了眼四周,心知屠安出了大事卻不敢問出了什麼大事,便隻能道:“林將軍讓我帶話給顧將軍,這……”
齊昊擺擺手,示意他知道了,阿古達便閉口不言。
齊昊起身踱步兩個來回,而後對阿古達道:“你速去告知林將軍和楚帝,崖州有難,讓他二人速速趕回支援!”
至於邕城,那是雁國的事兒,他們現在都自顧不暇了,才沒那個菩薩心腸去管那王八蛋慕容家的事兒呢!
阿古達道:“王爺,林將軍來時派的人被截殺在半道,我們也遇到了那些刺客,就逃了我一個出來!”
“行了,傳信的事兒交給我吧。也彆讓這孩子回去了。”墨問心對齊昊道。
墨問說完便舉起自己的食指中指,臨空畫著在場除了大狐隨汝之外,誰都看不懂的符文,那些符文在空中聚成金砂一樣的霞芒,墨問心收手的瞬間,這些霞芒中間突然躥出一隻綠色的老鴰,任這些霞芒將它小小的身體環繞,直至淹沒入它的身體,而後不見。
“告訴朵朵,讓她速回崖州救援,然後去告訴安安,會巫蠱控屍術的人,有扶桑鼎在手,不好對付。讓她去找找辦法。”墨問心對著那老鴰說道,那老鴰扇動翅膀,停留空中,聽完她的話點了點頭,而後轉身朝著空中飛去。
阿古達聽到那扶桑鼎三字時,驀然一驚,想到了泉州那殘殺三千悍龍軍的術法,臉色突然變得煞白起來,隻他還沒來得及感慨發問,門外突然又有一隻綠鴰突然飛到了墨問心麵前。
眾人心知這是巫術,便並未將這如此詭異的畫麵當回事兒,隻是當綠鴰又飛回來時,心中都覺墨問心的術法難道失敗了,都覺得不太好。
隻墨問心眼中閃過一陣溫軟,而後對大狐隨汝道:“我就說這麼大事兒,這孩子怎麼能沒些反應!”
那綠鴰停在空中,突然開口對墨問心道:“湘水大巫屍骸已火葬,及後骨灰送返屠安,您與湘王爺節哀順變;泉州異變,雁國突陷戰亂,絕非偶然,請告知屠安諸位,一定要提防慕容荿!楚國那邊,我已給成義王傳了消息,陛下那邊我也傳了消息,若有異變,請切切提前告知!望眾安。”
鳥開了口,發出的,卻是謫言的聲音。原來,這是另外一隻綠鴰。眾人不由心道。他們沒有驚訝於此事,反倒被她的話給驚著了。雖然遲了一步,但她顯然已經想到了誰是罪魁禍首,且在傳遞這份訊息時還給楚國臨都那邊也都遞了信,字字句句還都未有參政之嫌,可見心思之深,手段之高。
“季節寒涼凍人,屍首沒那麼快壞,為何將我湘水大巫火葬?”大狐隨汝突然出聲道:“不是說,未曾被術法控製嗎?”
壞了。墨問心心一揪,剛開口道:“夫君……”
大狐隨汝一個抬手,製止了她的話頭,執著問道阿古達:“為何?”
阿古達低頭看著濕透了的軍靴,突然就有些無措,他抬頭偷偷看了眼墨問心,見對方麵色冷峻,便又快速低下頭裝啞巴。
齊昊月子安見狀,還有啥不明白的?
嶺南巫軍也是巫,林謫言李漠林海棠這些人,對巫族的規矩不說全懂,卻也知道個七八,他們會不知道巫族除了祝融族以外,沒有任何一個巫族是接受火葬的?
這不太可能,唯一說得通的就是,那些屍首肯定被糟踐的不成人形了,他們才會出此下策的。
這點,可一定不能讓疼惜族人的大狐王爺知道咯!
“行了行了,這些事兒稍後再說吧,眼下崖州形勢份外嚴峻啊!”齊昊岔開話題,問道墨問心:“湘王妃,破那四萬多的巫屍入崖州,你可有辦法?”
墨問心心領神會,立刻道:“齊王爺這是問對人了。眼下屠安就剩下我們了,除了我之外,我還真不知道誰還能帶你們入崖州呢?”
大狐隨汝果然中計,聞言轉頭對墨問心道:“你昨晚才施了那樣大的術法,準備怎麼帶我們入崖州呢?”
語氣有些不讚同。
墨問心衝他柔柔一笑,說道:“夫君,不過區區小事,你不用為我擔心。”
大狐隨汝默了默,不再做聲。
墨問心側首對齊昊道:“不知齊王爺覺得,何時,是啟程的好時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