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趕到洛安,整個洛安蕭瑟頹敗,恍若死城。昔日華麗堂皇的皇宮,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頹敗陳舊,毫無生氣。
城內隔著皇宮兩條街市的地方,便是昔日閔羅巫部,兩生樓。那裡,樓高兩層,占街十裡,除了大門口兩隻青銅仙鶴,嫋嫋如昨,整個樓內外,和現在的洛安一樣,散發著朽敗和死寂的氣息。
“進去看看。”海棠一聲令下,悍龍軍和嶺南巫軍分成三個隊伍,入了兩生樓。
她翻身下馬,在皇城街道走過,城內尚有幾家住戶,都是些未能及時逃走的老弱病殘。海棠和他們交談後方知,半年前閔羅東國開戰時,這城內雖然風聲鶴唳,但是還是有不少人住的。半年後,閔羅撤兵南歸,城內的人懼怕巫屍,便開始逃了。他們留下來的這些人,每日都會得空去翻翻米糧鋪子和雜物鋪的剩餘,如此,生存了下來。
“咱們閔羅,怎麼突然就亡了呢?”那老人家睜著渾濁的眼,看著遠方的天空,喃喃的語氣中,有疑惑,也有沉痛。
“老丈,等天好一點,往安全的地方去吧。”海棠說完便翻身上馬,往兩生樓的方向策馬而去。
那老丈會不會離開,答案並不重要,海棠也一點兒都不想知道。她從屠安而來,一路看到這閔羅的頹敗和荒涼,所有的感歎,不過和那老丈一樣。
閔羅,亡了。
悍龍軍在兩生樓內一無所獲,嶺南的巫軍卻在裡麵發現了些許蹊蹺之處。海棠得知後,便和畢摩入了兩生樓。
樓內青磚通幽 處,綠植繞著灰色無花的枯枝,形成的巨大拱門,讓人遠遠看了,便覺森意頗濃。入了拱門,便能看到了亭台樓閣,正樓上方,有怪石數尊,而後石頭中間,水流潺潺,竟是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溪澗,其上霧氣環繞,將那溪澗朦朧在了碧水綠枝之間。
“那裡,有巫陣。”巫軍領兵指著那水榭對海棠畢摩說道。
巫軍乃巫族,普通人看不到的異常,他們自然能發現,何況這兩生樓本就是巫族居住的地方。
畢摩自然也看到了。他朝海棠點點頭,而後兩人便施展輕功,朝那處掠去。
“嘩!”兩人掠上去之後,明明看到很多可以落腳的地方,可腳剛踏上去,便莫名其妙地滑了下來。
連試兩次之後,海棠落地問道畢摩:“是要把這個巫陣破了才能上去吧?”
“應該是。”畢摩道。
“那你上啊。”他甫一說完,海棠下頜朝那溪澗一指,說道。
畢摩一愣,而後搖頭道:“我們整個部族都沒什麼人會破解陣法,我們主要負責的是狩獵和戰鬥。”
巫族也是各有所長的啊。
真是,要是她大姐在就好了。
海棠心內一歎,而後左右張望,說道:“得上去看啊,這兩生樓的以前住的國巫李氏,可是會巫蠱之術的由安李氏啊。”
她說完便把左右張望,而後看到了正樓上方的狹窄台階,便對畢摩道:“我從那兒上去看看。”
“我去……”畢摩還沒說完,那姑娘跟壓根兒沒聽見似的,將鎧甲一扒,前麵的衣服利索地塞在腰帶裡,一個掠步,人已經上了屋頂。
隻是,剛上去,便有另一道纖細的身影,攔在了她的前頭。
“什麼人?”她大喝一聲,右手已然縮進腰間摸上了冷魂的刀柄。
再細看去,那姑娘身著紫色紈衣巫服,容色出眾可比高山,可勝明月。她揚著一臉溫婉的笑衝她道:“林將軍彆緊張,我無惡意,隻是見你要上這台階,才會出現在這裡的。”
她回頭看了眼那台階,海棠聽她轉過頭來如是說道:“這台階便是這巫陣的陣眼所在,若將軍你上了台階就是入了陣眼,到時候觸動了機關是很危險的。”
“你誰啊?你躲哪兒的啊?又是怎麼出現的?”海棠發問。
那姑娘仍舊是一臉溫和柔順的笑,她道:“我姓顧,名清婉,自雁國青堯殿而來,來洛安三日了,一直待在這兩生樓中。”
顧清琬?顧氏那個從巫的嫡女?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還一直待在兩生樓中?那幾隊人馬都沒發現她?
想到這裡,海棠一個抬手,底下的軍隊又四散開來,細細搜索樓中的每一處角落。
“你躲哪兒的?”海棠收回抓著冷魂的手,問道:“你一個人來的?”
顧清琬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