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漠剛出了書房,宣昭便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她這次跟著李漠來臨都,完全是因為宣家和成義王達成的協議,雖然李漠還沒有娶她,但她早已是楚國眾知的未來皇後人選了。
這次跟著他來,一來是得了家族的授意,與他培養感情,二來,便是照顧他的起居事宜。
“陛下—。”她朝李漠蹲身行禮,起身笑問道:“您這是準備上哪兒去?”
“有點事兒。”李漠淡淡說完,便欲繞開她繼續朝前走。
“陛下,您是準備去找林家主嗎?”宣昭麵色一僵,死死捏緊了身側的衣擺。她對著轉的李漠說道。李漠聞言停住了腳步,他回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深沉中還帶著淺淡的淩厲,像是審視一般。
宣昭的麵色不禁變得更差了。
李漠對著她,從來都是溫和的,他何時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她不過是提了一句林謫言而已!宣昭心中惱怒,麵色卻恢複了素日的溫婉。
李漠見狀,麵無表情道:“我的事兒你就彆管了,好好休息吧。”
他說完,便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這一轉身,宣昭麵上的溫婉褪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鷙。她看著李漠漸行漸遠的背影,眼中浮上了一抹譏諷。
夏日的陽光映紅了臨都江岸水的時候,一艘中型的船隻靠了岸。上麵下來一男一女帶著一個孩子。
男人麵色不好,女人溫聲軟語地哄著方漸漸好了些。
停靠在碼頭上的一輛楠木馬車的車夫見了三人,立刻上前道:“小的見過成義王,成義王妃,見過小郡王。”
李束聞言不禁皺了眉,他來臨都,沒有通知任何人,連護衛也就帶了是個隱衛。這個車夫是怎麼知道他的身份的?
“飛飛的下屬。”龍真意見他皺了眉頭,便出聲提醒道。
李束這才展開眉頭,想起了自家妻子那兩個一個玲瓏九竅,轉圜臨都,叱吒商場遊刃有餘;另一個醫死人藥白骨,煉丹製藥,一手醫術掌天下之最的摯友。
便道:“怪不得,一個車夫也能這麼靈巧。”
說完便抱著兒子,攬著老婆,上了馬車。
馬車車速平穩地朝衡陽王府駛去。
王府大門口,林鳳凰和墨問心手裡各自捏著一枚發燙的錢幣,不時朝著路口的方向看去。當馬車出現在了路口時,兩人提著裙子飛快地朝馬車跑去。
兩人後麵都跟著一溜排的下人。
“籲—!”車夫大老遠見兩人衝過來,嚇得立刻勒停了馬車。
“這都多少年了,你倆的性子能改改嗎?”龍真意笑著掀開簾子道。
“六年不見了,我和彎彎都想你啦。”林鳳凰笑著撇開她,掀開車簾對李束道:“李束,國家大事我管不了,隻求你能想一個萬全之策,保住我的安安。”
…………
李漠趕到品安居的時候,謫言的馬車在兩個時辰前,已經朝著皇宮去了。
覃二在他後麵悄悄舒了口氣,上前勸道:“主子,要不咱們明日來吧。”
“還是等等吧。”李漠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覃二的呼吸頓時又變得沉重了起來。
此時的皇宮內,軒轅業皺著眉頭,翻過最後一本奏折,對站在那兒已經一個多時辰沒說過話的謫言道:“這事兒我沒摻和,但是也阻止不了。”
謫言仍舊站定不說話,軒轅業見狀,兩手裡的奏折重重拍在書桌上吼道:“你這樣子乾什麼?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法子?”
“難道隻能坐以待斃嗎?”謫言開口了,語氣輕淡,卻有著一股子不亞於軒轅業的怒意。
“坐以待斃?誰要害你們不成?”軒轅業歎氣道:“雁蕭雲三國都屬意三儒的意見,朕也覺得這麼做,對四方大陸來說,都是一個穩妥的決定。”
“血巫靈力乃是巫族的天授之力,豈是說消除就能消除的。”謫言道:“消除每一個巫族的靈力,陛下,遠的不說,這巫屍禍亂中,運用巫術擋下巫屍的巫族還少嗎?”
“可是,謫言你彆忘了,這巫屍禍亂又是因何而起?”
“因人心貪欲而起。”謫言道:“巫族在整個事件中,不過是被利用了而已。”t
“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你這麼想的。”軒轅業捏了捏眉心道:“這個世道,已經不需要巫族了,巫族的存在,隻能加深那些人心中的貪欲,從而讓世道變得更難而已。”
現今的世道,百姓生活安定平穩,確實不需要巫族為他們做什麼了。隻是,巫族存在是不爭的事實,這些人為什麼就是容不下呢?
“您剛剛說的兩個選擇,消除巫族血巫靈力為一條,另外一條呢?”謫言已經冷靜了下來,她問軒轅業道。
軒轅業看了眼她,說道:“不消除巫族眾人的靈力,但是要將他們全都圈禁到雲巔,由五大國各出兩萬的兵力統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