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人,三儒和元燿慕容荻也到了。
慕容荿,不在其列。
“是。”李漠點頭道。
那人聞言道:“那楚帝一早便派人來我家尋釁滋事是何故?”
李漠看了眼那人滲血的腦袋,又看了看跪了一地的楚軍,說道:“我隻是讓他們前去捉拿我楚國涇陽宣氏族人。”
一句話,那儒門當家變了臉色。在場的幾家儒門,麵色也都有些不自然了起來。軒轅業和眾人自是瞧出了端倪。
謫言也覺得訝異,宣氏?那不是宣昭的家族嗎?他們怎麼會出現在臨都儒門之家?還被李漠奉命捉拿?
軒轅業聞言,問道李漠:“不知楚帝為何捉拿涇陽宣氏族人?”
李漠眼神淡淡地掃過在場的儒門,而後說道:“涇陽宣氏,背著朕與東國諸家儒門往來,還妄圖傳遞不儘真實之消息,其心可誅,其罪當罰!”
李漠說完,軒轅業也掃視了一下那些儒門。果然,這兩眼和這幾句話讓原本的爭吵消停了不少。
“敢問楚帝,涇陽宣氏族人何在?”軒轅業自然是知道李漠與宣氏的關係的,問話的時候心底裡也是一肚子的訝異。
李漠一個抬手,跪在最後頭的幾個軍士立刻帶著跪在中間穿著青衣白袍的儒士上前。
“回陛下,回東皇,這幾人乃是涇陽宣氏族人。”李漠看了他們一眼,他們立刻悉數低下了頭。
這些宣氏儒士都很明白,此刻若裝作啞巴擔下所有的罪責,讓楚國和東國大麵上好看起來,來日回了楚國,才不至為族中招來大禍。
他們一出現,在場有些儒家徹底安靜了下來。
而有幾個,卻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似的,他們不明白李漠話裡的意思,便訝異道:“我們不過正常的儒門交往,論學識風雅,他們並沒有向我們傳遞什麼消息啊?楚帝何出此言?”
宣昭的所為,軒轅業也不知情,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拉動這些儒門做的事兒,幾乎可將整個臨都顛覆。
在這個當口,如果將言姐是言巫的消息傳遞出去,到時候,受到質疑的不單單是言姐一人。東皇軒轅業,林氏,包括東國的儒門,將一並被推向輿論的風頭浪尖。他也想過,這些被影響的人之中,除了言姐,彆人幾乎都能全身而退。
他們,隻需要將所有的罪責,推到言姐身上,就都可以置身事外了。因為東皇不能讓臨都不穩,也不能動搖儒家對他的信任;儒門則為了表示不知情不能與言巫扯上關係,自然會拚儘一切對付言姐。
而言姐最大的靠山林家,言姐是怎樣,都不會讓他出事兒的。
他隻要想到這些,都會被驚出一聲冷汗。宣昭此計,又毒又狠,一旦形成,誰也無可逆轉!
幸好!幸好!
李漠聽了那些儒士的話,想到這些儒門裡,興許也有不知情的人,便一個抬手,手底下的人又抬了幾個大箱子上來。
那些箱子裡,裝著些古玩字畫,還有一些市麵難尋的孤本。
這些,都是涇陽宣氏的東西。
正常的談學問,論風雅,就算用得上這裡麵的東西,也不需要這麼大手筆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根本是為了賄賂送的禮,那些吵嚷最厲害的儒士此刻沒了聲息,而那些發問的儒士仍舊一臉的懵然。
幾乎所有人都猜到了事情的不尋常之處。
李束入臨都和離開臨都,軒轅業是知道的。他離開的時候帶上了他給李漠選定的宣氏女,他也是知道的。
他聯想了一下儒門,又想了一下近日臨都發生的事兒和李漠對謫言的愛慕,幾乎立刻將事情串在了一起。
他知道不能再問了,再問下去,說不定會惹來禍端。
“這事兒,朕看就算了。在吵下去,大家臉上都不好看。”軒轅業看著那些變了臉色不言語的儒門一眼道:“雖則不知宣氏想拜托諸位傳遞什麼消息,但是此事大家就當做是個誤會吧。”
大多數儒門接受了。
有幾個可能是真不知情的儒門人士卻不肯依。
“陛下,吾等並未收過宣氏東西,他們也未曾像吾等傳遞過任何消息。反而是楚軍,一大早便上了門,打人砸物,還在此顛倒是非!”
不是沒收,是人家還沒來得及給。
也不是沒傳遞消息,也還是沒來得及傳。
你興許無辜,可你的族人,肯定有知道情況的。
在場有些儒門心裡這麼想著,再看著跪地的宣氏族人,和擺放在前的兩大箱子東西,看著李漠的眼神,都有些心虛了起來。
身為儒門,自然知道私底下做的這些事兒,確實是不妥的。
“所有上門打砸毀物之人,重責二十杖;其餘一律十杖!”那人說完,軒轅業還沒開口,李漠便道:“至於諸家損失,一律由楚國承擔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