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袁大舉著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咚—!”
他膝窩被擊中,人無力地跪了下來。
慕容荿慢慢走上了前,他帶笑看著李漠,那稚嫩的麵容上,雙眼中的不懷好意讓整張臉都陷在一種略顯瘋魔的狀態中。
“她說,她喜歡你。”慕容荿笑著對李漠道:“山洞裡,她親口對我說的。”
李漠聞言,麵上沒什麼表情,隻是淡淡瞥了慕容荿一眼,而後選擇了閉上眼睛。而一旁的江堯,似乎就沒這麼鎮定了。
她麵色一變,幾乎是立刻就將慕容荿近年來,這副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冷淡不屑,隨意散漫的模樣給想通了!
原來……原來竟是這樣!
她先是哆嗦著手,險險將手中的林見賢滑下來。而後,她漸漸被鋪天蓋地的冷意給鎮定住了心神。她再看著慕容荿的時候,眼中的水光裡,有心疼,還有悲涼。
她看著慕容荿的同時,柳溟也在看著她,眼中的神色,與她如出一轍。
“轟—!”
衝天的火焰和一陣夾雜著靈力的外力突然出現在了雪域之中。慕容荿緩緩起身,朝著火焰燃起的地方看過去。
雪域場景突變,一息變回了島北原本的模樣。
巫族的房屋,樹枝雪景,還有乍起的風。
碧蘿收回了手中的火光,兕心的水袖蕩地三尺,還在空中打著旋兒。數百名紈服麻衫的大巫和李漠手底下的人,站在不遠處,怒目瞧著他們。
而那個女人,蒼白著臉,臉上的疤痕如舊,那麼醜。
“你的情郎和妹妹可都在我手裡,醜八怪,這你怎麼抉擇呢?”慕容荿笑著,對站在最中間的謫言說道。
謫言先是瞧了袁大一眼,而後視線才移到他麵上,定定瞧著。過了好一會兒,她開口道:“這兩孩子的屍首,在哪兒?”
惑麵術後無活口,巫族都很清楚。
“你猜呢?”
慕容荿笑著反問。
謫言不理會他惡意的賣關子,側首對身邊幾個紅著眼睛的大巫道:“附近雪深的地方,深潭裡頭,去找找。”
言罷,她轉回頭,對慕容荿道:“放了他們,我保你離開臨都。”
如今巫族比之常人,隻是稍有能力,如兕心如碧蘿,都是因為外家的功夫修煉到家,這才維持著體內血靈的正常運行。換成普通的巫者,在沒有在聚靈陣中出現過的巫族手底下過招,根本沒有絲毫的勝算。
柳溟和洛氏女是這樣的巫者,江堯是這樣的巫者,慕容荿也是。
謫言深知滿島大巫加上李漠帶來的人,對付他們並不難,難的是,保證李漠和圓圓的安全。
所以,她拋出了自認對慕容荿而言,比較重要的條件。
誰知,慕容荿莞爾般看了她一眼,而後那稚嫩的麵上越發笑得燦爛道:“誰說我要離開?”
謫言麵色不變,隻是氅中的手,已經緊緊捏住了自己的衣擺。
猜不透!她猜不透這個人到底想要乾什麼!
巫屍已毀,巫草已燒,他還想借著什麼興風作浪?臨都還有什麼可助他東山再起?他樂島又有什麼,讓他非得如此?!
饒是恨得想要將他撕碎,謫言的麵色依舊鎮定。
“那你想乾什麼?”
謫言輕飄飄的一句問話,卻讓慕容荿一時怔愣住了。他愣了會兒,看了眼謫言,喃喃道:“我想……”
言罷,朝前走了兩步。
“主子—!”
袁大看他上前,便出聲喚住了他。
他一轉頭,突然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李漠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那雙眼,深邃,明亮。他一時怒起,跨前一步走到袁大身側,在他無所覺的情形下,搶過他手裡的劍,對準李漠的胸膛,很狠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