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荻心中一動,那因之前軒轅業和元燿商議絞殺慕容荿而壓在胸中的巨石一下子被人搬開了。他走上前,也用手指蘸了水,寫道:“你有何策?”
江堯看了那字,嘴角立刻扯出一抹輕鬆的笑。她繼續寫道:“我擅惑麵。”
“惑麵至人死方能麵成。”慕容荻寫道:“如何瞞天過海?”
江堯說出惑麵時,他便猜到了她的打算,隻是這惑麵術法他也是有所耳聞的,並不是什麼軟綿的巫術,而是會致人死亡的禁術。
江堯見他疑惑,寫道:“惑麵術法,常人豈可解其玄妙?”
…………
慕容荻離開院落後,直接去見了軒轅業和元燿。
“附議二為帝君對慕容荿的處置決定,隻是在此之前,我想請他吃頓雁國的飯菜。”
他如此說,軒轅業和元燿倒不好反對了。慕容荻再度補充道:“我讓人把飯菜做好了帶來,到時候,還請東帝借個暖閣一用。”
如此,軒轅業更沒有反對的理由了。不過慕容荻前去安排的時候,他還是喚來了黑甲衛,問詢慕容荻去見慕容荿時,都說了些什麼。
黑甲衛將兩人談話的內容一一告知了軒轅業,軒轅業分析了一下,並沒什麼可疑之處,便隻吩咐黑甲衛晚間將院落的地龍給燒起來。
晚間,地龍被燒起來之後,暖烘烘的熱氣中夾雜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藥香。靠的近的馭巫軍全都昏昏欲睡,遠一些的,也都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三五道黑影躍向江堯的房間,從窗戶進入。不多時,又有三五道黑影自窗戶躍出。
房內的慕容荿早就趴伏在了桌前,他身上的衣服也沒慕容荻令人脫下房子阿勒一邊。慕容荻看到前來的江堯,眼神犀利,嘴裡說的話卻和眼神相反:“你的藥,挺管用的。”
江堯笑了下,穿上了江堯的衣服。而後將手掌貼在了慕容荿的麵上,不多時,慕容荿的麵容突變,變成了一副誰也不熟悉的陌生麵孔。
而江堯的臉,則變成了慕容荿的。
慕容荻心內震驚,麵上卻淡定道:“如此,有勞姑娘了。”
江堯麵上淡淡的,眼中還多了一抹平靜,她看著桌前趴伏的慕容荿,抬頭對慕容荻道:“煩請雁帝,多多照拂主子。”
慕容荻沒說話,而是一聲令下,抬來了一個昏死過去的女人過來。
江堯在那人麵上一拂,而後那人,便成了她的模樣。及此,她將慕容荿身上的釘子取出,而後一一釘在了“她”的身上。
慕容荻也不曾問她是如何做到被釘子封了穴位還能施術的。他隻是喚人將慕容荿夾帶在護衛中間,出了院落。
院落內,江堯從窗戶的縫隙中看著他們越走越遠,消失在了黑暗處。心道,對不起了主子,屬下失言了,這次,怕是真的要留你一個人了。
她凝視著黑夜,唇角、身上的七個穴位,皆滲出了殷紅的鮮血。
深夜,子時一過。
軒轅業元燿,軒轅睿龍屹和楚國派出的幾位官員親赴此處。軒轅業一聲令下,醒過神來的黑甲衛兵甲嘩啦,朝著慕容荿的院子而去。
“江堯”,也被帶入了他的屋子。
“慕容荿?”軒轅睿開口對他說道。
江堯淡淡瞥了他一眼,也不說話。那個眼神,神似慕容荿。
正是因為心裡有十分的把握,自己模仿主子絕不會惹人懷疑,她才決定,李代桃僵,瞞天過海的。
江堯見慕容荿衝身後的人點了頭,心底不由嗤笑了出來。
軒轅睿等人都是與慕容荿有過直接接觸的人,儘管他沒有出聲,但是那個眼神一出,他就衝身後的人點了點頭。
軒轅業元燿和楚國的幾位官員一個點頭,軒轅睿又上前掀開“江堯”的麵容看了看。
見過江堯真人的人不多,軒轅睿隻是掀開她的衣服看了看七根封釘,而後便對黑甲衛招了手。
龍屹看著那個“江堯”,眉頭微蹙,黑甲衛拿了繩索進來之後,他也沒有出聲。他對處理慕容荿的事兒,可以說是態度異常謹慎了。他知道今日慕容荻來過此處,所以看到昏死過去的江堯,心裡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是此刻人多,他什麼都沒說。
倒是軒轅業見他蹙了眉頭,多看了他一眼。
黑甲衛上前,兩人一組,將白綾套入兩人的脖子後,一左一右死勁兒拉扯了起來。
江堯的麵色漲紅,眼珠和額跡的青筋開始慢慢爆出。她呼吸越來越困難,看向房頂的視線也逐呈渙散狀。
慢慢地,她看到了天光亮了,桃紅柳綠的氣節,頂好的天。太陽大大的,慕容荿躺在院子的樹蔭底下,一口一口,呷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