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剪瞳離開的身影,沈懷瑜可憐巴巴的眨著眼睛,不敢問沈暮言,隻得問沈臨溪,“二叔,夠半個小時了麼?”
“老二,你敢再讓沈懷瑜接觸不該他這個年紀接觸的東西,爸媽那裡,以後別求我!大哥那邊,你自己去交代!”
“現在的小孩都早熟,哪裡需要我教。”沈臨溪嘀咕著說。
“二叔,三叔,別跟我爹哋說,我保證沒有下次了!嗚嗚,我最討厭被關在琴房裡一個人練琴了,爹哋原本答應我,這個暑假都讓我在外麵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學琴的。”沈懷瑜越說聲音越低,越說越可憐。
沈暮言抬腕看了一下時間,“行了,沈懷瑜跟我回去吧。”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蘇剪瞳就出現在了沈臨溪的房門口。
推開他的房門,蘇剪瞳興衝衝的跑過去,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看到床上睡的人,興衝衝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臨溪睡得正熟,不耐煩地翻身過去,蘇剪瞳湊近他耳邊,大喊道:“沈先生,沈先生,起床了!”
被這炸雷般的聲音一驚,沈臨溪條件反射彈坐起來,惱怒道:“蘇剪瞳?叫蘇剪瞳是吧?馬上滾出去!”
說完,他咬牙忍著發疼的傷口,倒下去,抱著被子,繼續會周公。
蘇剪瞳毫不理會,又湊近他耳邊,這一次,還沒有湊近,沈臨溪反倒先起來,兩個人的額頭重重地撞在一起。
蘇剪瞳疼得眼淚一下子包在眼眶裡。
沈臨溪失聲道:“你怎麼在我房裡?你……你鞋子上是什麼?你踩到我的地毯了!你你你……”
蘇剪瞳低頭,地上純白色的長毛地毯,被她在上麵踩了兩個黑色的腳印。
這塊地毯,一看就非常精致,價值不菲。
她不由也嚇到了,慌忙後退,腰抵到梳妝台上。上麵的一個水晶吊墜落下來,她慌慌張張去接,擦了擦汗,“還好,沒有摔壞……”
“蘇剪瞳!”沈臨溪的聲音將房頂都要掀開來。蘇剪瞳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她剛才接吊墜的時候,手裡拿的肉包子甩了出去,結結實實的粘在一副畫上麵,此刻,正隨著沈臨溪的怒吼,“啪嗒”一聲落在地上,打碎了一個精致的不知道用來裝什麼的盤子。
要不是手不能靈活自如地活動,沈臨溪發誓一定要親手扼死麵前這個女人!不,等他手上的傷恢複後,他馬上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親手扼死這個女人!
再扼死這件事情的直接罪魁禍首沈暮言!
“我賠你,我會完全對此負責的。對不起對不起。”蘇剪瞳自知犯了錯誤,老實得像小白兔。她從小就有點毛毛躁躁,她已經儘量在改了。
砰砰地敲著門,裡麵的沈臨溪如沒有聽到一般。
他把她小雞一樣的拎出來後,就緊鎖房門,再也沒有開過,而且裡麵完全沒有聲音傳出來。
她剛才已經懂了,其餘的東西先不說,那塊地毯是上好的手工貂毛地毯,售價需要她用手指頭勾一勾才能計算出數目;被她買來的肉包子弄臟的那幅畫,是抽象派畫家蒙德裡安的真跡……
“沈先生,我看你受傷不輕,往常拍戲也很忙,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營養大師都說了,早餐是不能不吃的。所以我一早就買了包子來,打算照顧你吃好早餐,補補身體。”
沈臨溪看了一眼垃圾桶裡的肉包子,肥膩膩的肉浸出油來,看得他忍不住想乾嘔一聲。
用這個補身體?
他無奈地看著臟兮兮的房間,這些臟亂在他看來簡直不能容忍,真想拿水管將房間好好衝洗一遍,消除她進來過的痕跡。
“你生氣也好,開心也好,早餐都是要吃的啊。你不要用我的錯誤來懲罰你自己,這是最不明智的。你往常跟自己的粉絲講,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你自己是偶像,是榜樣,更要做出榜樣的樣子來啊!”
“我回去查過助理該做什麼了,簡言之,就是要幫助你的工作,照顧你的吃穿住行。吃是第一步,沈先生,請你一定先出來吃早餐,拜托拜托。”
“哦,你是不喜歡吃肉包子吧?那我重新給你買,臨時做也成,你喜歡吃什麼?對不起,沒有事先了解到是我的錯誤。對了,我馬上去翻八卦雜誌!上麵一定有你的詳細口味!”
門砰的一聲在蘇剪瞳麵前打開,沈臨溪拉開房門,站在門口,斜了她一眼。
蘇剪瞳欣喜地看著他,“沈先生,你出來了!太好了!”
如果有一千隻蒼蠅繞著你嗡嗡嗡的叫,你也會受不了,出來趕她離開的!
她的爪子扒在白色實木烤漆的門把手上,沈臨溪再次斜睨她,發現她今天是專門收拾打扮過來的。頭發束得一絲不苟,露出飽滿圓潤的額頭,衣服半新不舊,看上去還算乾淨。
但是——他還是伸出一隻指頭,用指甲前端部分小心翼翼地勾住她的手指,將她的手帶離了門把手。然後迅速收回手,用濕巾反複擦自己的手。
蘇剪瞳抬眼看他。
不知道怎麼的,他的傷似乎一夜之間就好了一大半,除了雙手依然不是很方便、起身後就纏了繃帶外,他頭上的繃帶已經取掉了,輪椅也棄而不用了。脖子和臉頰間的一道傷痕,看上去也好得快要差不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