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這個是求給誰的?”

蘇剪瞳當然不敢告訴他,她拿掉肚子裡孩子的事情後,一直覺得不安。隨口說:“我媽。”

“蘇雲……她是怎麼去世的?”

“埃?”蘇剪瞳一次比一次更加訝異沈暮言知道的事情如此之多,“你怎麼知道我媽叫蘇雲啊?”

豈隻是知道。

還見過,還愛……過。

沈家的男人似乎天生就容易愛上比自己年紀大的女孩子。那個時候,蘇雲十八,沈暮言隻有十三歲。大五歲真不是一件很難跨越的事情,他站在她麵前,足足比她高出一個頭。

漂亮的女孩子天生容易得到更多的注目,蘇雲也不例外。愛德華老師是旅居中國的德國人,跟著他學琴的孩子,大都是世家子弟,蘇雲跟在他身邊進行日常生活的安排,半是秘書,半是翻譯。他身邊那一眾天天被嚴苛政策壓著學琴的男孩子,似乎沒有誰不喜歡蘇雲。

沈暮言幾乎算得上是一個例外。據傳蘇雲有男朋友,但是具體到底是誰,沒有人能真正說得出來,他也沒有見過那個男人而已。

麵對蘇雲的時候,他跟那個年紀的所有男孩子一樣,惡言相向,從來沒有給過好臉色給她。搗亂最多給她增加最多麻煩的是他,藏起她的工作日程表讓她整夜在亮著燈的房間裡重做的也是他……

他對她的感情既矛盾,心內又充盈著少年特有的欺負了自己喜歡的人的滿足感。

然後突然有一天,蘇雲消失得無影無蹤,徹徹底底消失在他的生活裡,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卻讓他,從此以後沒辦法再愛上任何一個人。

遇見蘇剪瞳,在那個錯誤的夜晚誤睡了她,也許是他最矛盾最痛苦的事情……初始,他的焦慮和悔恨並不比她少一分。後來,這樣的感覺才慢慢消退,他和蘇雲實質上並沒有發生什麼,隻是他一直走不出自己的內心罷了……

蘇剪瞳見他忽然臉色大變,緊追著不放:“你怎麼知道我媽的名字的?”

沈暮言卻不想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了,“我們下山吧。”

“真是一個好奇怪的人。明明是你自己提起這個話題的,乾脆地結束也是你。”

回來的路程上,沈暮言開得很慢,時間也隨著他的車速慢下來了一樣。

蘇剪瞳見他麵色不愉,輕聲說:“我媽是生我的時候難產去世的。後來我就和外婆住在一起,她照顧我長大,這麼多年,都是我和外婆相依為命。”

她偷眼看他的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的樣子,繼續說:“假如……假如我有時候做錯了什麼事情,也是因為我想好好和外婆在一起,陪伴她安度晚年,而不讓她為我操心。醫生說她做完那個手術,其實最多能再活五年。這五年裡,我想讓她成為最幸福的老人家。”

沈暮言的麵色中終於有半點動容,“你父親呢?”

蘇剪瞳馬上無辜地搖頭:“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沈暮言冷哼了一聲,“你媽沒有告訴你嗎?”

蘇剪瞳繼續搖頭。沈暮言莫名地氣惱起來。那個男人……會是誰?

到家的時候,外婆居然不在,打電話也不接。蘇剪瞳生怕她搬來新的地方不適應,找不到回來的路,一直等在小區門口。終於外婆顫顫巍巍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看上去很累。蘇剪瞳趕緊迎上去,“外婆,你去哪裡了?”

“我就是隨便出去走走。”外婆回答得有點不自然。

“外婆,你手裡是什麼?”蘇剪瞳看著她想藏起來的大口袋,伸手去接過來,裡麵有煙有酒,還有一盒昂貴的化妝品。蘇剪瞳十分不解,“外婆你買這些做什麼?你去哪裡了?我好擔心你啊。”

不是質問,但是有點急,蘇剪瞳聲音裡不由帶了急切。

外婆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囁嚅著說:“你舅舅有事想拜托一個姓黃的當官的,他不是找不到門路嗎,我在你手機上抄了你姓黃那個同學的電話,準備找她求求情。你放心,瞳瞳,我沒有說我是誰,我就是去找她想讓她把東西送出去。你舅舅又來好幾遍了,想找你……我怕影響你的學業,唉,他再怎麼不孝順,也是我的兒子,我沒什麼能做的……”

蘇剪瞳看著外婆滿頭的銀發,後悔極了剛才用那樣的語氣和她說話,“對不起,外婆,都是我不好。你見到黃蕾了嗎?”

“她……也沒什麼,見沒見都沒關係。這煙酒可以留著待客用,這化妝品給你用,你也長大了。”外婆沒有提黃蕾一言不發就將門關掉的事情。何況,黃蕾也不知道她是瞳瞳的外婆,吃個閉門羹有什麼大不了的?老年人心裡,一心為了子孫後輩著想,隻是苦於沒有能力能夠幫到他們罷了。

蘇剪瞳何嘗不明白這些,外婆的一片苦心,別人不懂,她是最懂的。她拉著外婆的手說:“你放心,我再幫你問問,我同學人很好的,有機會她一定會幫的。”

話雖如此,蘇剪瞳真的打電話給黃蕾的時候,還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好。上一次舅舅舅媽找來把黃蕾逼哭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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