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點點擺弄著手裡的巧克力,忽然,一個女孩子嘻嘻笑著說:“麻煩你,幫我裝一盒巧克力。”
景楊不認識林雪蘭,抱歉道:“對不起,我不是店員。店員在那邊。”
“不好意思啊,認錯了。”林雪蘭不由多看了景楊一眼。景楊低眉垂眸的樣子,身上那股淡然得超脫餘外的氣質,讓她心裡不舒服起來。她看過照片,可是沒有見過真人,沒有真人的風采比照片上足足好看上幾十倍……
她有點悵然若失,買了一盒巧克力出去了。
景楊察覺到麵前站著人,抬起頭來,看到劉文傑捧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不由呆了一下,道:“說了不要買這麼貴重的花,不能吃不能用……”
“我的老婆大人辛苦了,為了我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還幫我生了個漂漂亮亮的女兒,我要是心裡不記著老婆大人的恩情,那還算是不是人啊?”劉文傑牽過她的手,深情地吻了一下。
“真的,下不為例。心意我都記著呢。”
劉文傑動情地說:“跟著我真的讓你受苦了,沒讓你過上幾天舒心日子。但是老公保證,老公一定更加努力,為了你和萊萊,加油掙錢。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過了這兩個月,大概就能把二哥那邊的錢還上了,以後掙上的,都妥妥的交給老婆安排。你不要操心那麼多,你看,眼角邊都有魚尾紋了。”
這些話,毫無疑問是真心實意的。在外麵那個小情人雖然百依百順,嘴甜兒會討好,但是男人再遲鈍也能察知了妻子為這個家庭的付出。景楊什麼都好,就是感情不外露,別說讓她說甜言蜜語了,她就是聽甜言蜜語都能聽得麵紅耳赤,比如現在……劉文傑倒真心疼惜起她來了,想著下一次工程款結了,除了還二哥的那部分,怎麼也得要給她留點錢,給她安全感。
景楊被他的話弄得眼眶濕濕的,劉文傑又說:“老婆,我知道我這身上有些毛病,大手大腳花錢那些,我一定改。以後出門你管錢包,我當甩手掌櫃,隻是有一條,花在老婆和孩子身上的錢,絕對不能省,這一條你要不答應,我和你沒完。”
景楊見他主動提起這件事情,本來要提出來溝通的也是這事兒,這個時候反而不便再多說,默默地點點頭。
劉文傑和景楊的感情緩和下來,甚至比往常好了不少。
林雪蘭沒有了“男朋友”的陪伴,鬱悶得很,常常來找蘇剪瞳,蘇剪瞳雖然不太願意見到她,但是同時也挺希望見到她的。至少見到她就意味著楊姐姐的家庭關係很穩定。
這幾天的報紙,一直都有校長和許老師的新聞爆出來,成韻館接手那家學校,便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
許老師被司法機關找到的時候,他躺在一條街上氣息奄奄……據傳,他的褲子上全是血跡,疑似有人對他的下 半 身下了黑手。
蘇剪瞳滿頭黑線,沈暮言還真的讓人閹了他啊?畢竟是自己的老師,還是忍不住傷感了一陣。細回想起來,許老師真的沒有為難過她。——沈暮言說是她太蠢,總是無法看清看透別人的所思所想,有時候蘇剪瞳自己倒真的想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善良。
她走進成韻館,很遠的地方,不斷有人跟沈天白打招呼。
“沈校長。”
“沈校長。”
沈天白一一點頭回應,蘇剪瞳手指搭在額頭上,看清逆光下沈天白的身形,跑過去,“沈老師,我來了!”
“你自己去練琴,我有事要處理。”沈天白拍了拍她的肩膀,“下午的考核,你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我現在就去練習。”蘇剪瞳一溜煙的奔進琴房。
沈天白回到辦公室,一個人正在等著他,態度謙恭。
“李秘書,我不是說了這幾天都見客嗎?”
李秘書態度赧然,“這是教育局局長親自打了電話來要求關照的客人,校長您看是不是……”
“請他離開。”沈天白直接走進了裡間辦公室。
沈天白二十四歲那年接手成韻館,勵精圖治,精心改革,用了四年的時間,將中流檔次的成韻館打造成了國內最有名氣的音樂學院。以往國際一流的音樂學院很少收成韻館的學生,更加少收國內的學生,比如蘇剪瞳以前的學校,四年才有一次機會,一次隻能去寥寥數人。而現在的成韻館,成了國際一流院校的中堅儲備力量,每年都要為這些院校輸送幾十名有潛力的有天賦的學生。
名額雖多,競爭其實並不小。標準的嚴苛,對學生的整體素質考察都在範圍之內。這十幾年來,沒有經過考核去了漢諾威的隻有三名學生。這三名學生都是沈天白親點下的,畢業後,一人留在了英國皇家樂團,一人成為了維也納交響樂隊的主力,一人受邀去威尼斯大學任教。
可見沈天白的眼光之毒辣精準。
走後門這樣的事情,永遠都不可能發生在他和他管轄的地方。這是他作為一個藝術家的高尚品格和作為校長的職業操守。
蘇剪瞳在鋼琴邊坐下,就如同找到生命的源泉一樣,才思敏捷,手指翻飛。也許粉絲說她身上的那種氣質,指的便是這個吧。沉靜時如閒花照水,行動處如弱柳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