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剪瞳的眼睛幾天後拆了線,醫生滿意地看著她說:“真是好很多了,跟之前相比,眼睛的外觀基本一模一樣,現在隻要控製住瞳仁部分的癍翳擴散就好了。”
“謝謝你,醫生。”
“不要謝我,要謝謝也是謝天白。我和他是至交好友,他的事情,我怎能不幫忙?”
蘇剪瞳轉過去看著沈天白,“真是很感謝你沈老師。”
醫生笑道:“也幸好當時硫酸入眼的部分不多,那些硫酸雖然和化妝品混合了,但是傷害性非常大。你當時用的時候化妝棉吸收了一部分硫酸,你是閉著眼睛用在睫毛上,眼瞼又遮擋了一部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蘇剪瞳心有餘悸,小聲說:“我以後會注意的。”
“平時滴的眼藥水,也要按時按量的來,記得不要停。”
蘇剪瞳的眼睛手術成功後,景楊和南榮熙結婚的事情再次被提上了日程。
夏天乖乖巧巧地看著景楊:“媽媽,一會兒你們就要去領結婚證嗎?”
“是啊,所以你一會兒跟著外公外婆,媽媽很快就會回來的。”
“結婚證是什麼東西?”夏天好奇地問。
景楊想了想說,“就是給相愛的兩個人頒發的一個證書,表示以後他們是一家人了,可以住在一起,彼此關心、相互愛護。”
“那我和安然小朋友可以領結婚證嗎?我們有時候也住一起,我們都很喜歡對方啊。”
景楊失笑:“你們還是小孩子,結婚證是頒給大人的。至少要二十歲的時候才可以得到。”
“哦。二十歲,我馬上快要五歲了,還要一二三四五-十五年哎,聽起來好遙遠哦……不過我可以等的。”夏天奶聲奶氣的說。
“好。天天乖哦,一會兒就跟著外公外婆在一起,媽媽很會回來接你。”
夏天跑出去找景爸爸景媽媽玩,景媽媽走進來,看著景楊說:“楊楊,剛才劉文傑又打電話過來了,說想看看天天……”
“他不能再來探視天天,法院已經判下來了,我說了不能讓他見就不能。”景楊平靜地說。她也不知道為何就和劉家走到了這一步,但是雙方彼此不停的折磨,已經將過去那點溫情全部抹殺了,現在在一起,每次都是赤、裸裸的爭吵。
景媽媽搖著頭說:“說是這麼說,他畢竟是天天的父親,再說,他這幾年也沒生小孩,心裡哪能不念著天天?”
景楊說:“那也不能讓他見天天。第一次,天天哭著從劉家出來,就是因為林雪蘭和老劉嬸大打出手,摔碎的碗差點弄傷天天,天天回來後,情緒一直都不好;第二次劉文傑接天天過去後,又有事要忙著趕去辦,將天天一整天關在房間裡,最後一次,他顧著和林雪蘭吵架,天天被忘在遊樂園,被遊樂設施弄得手臂脫臼。這些都是剛剛發生不久的事情,劉文傑,他不配再來看天天!”
景媽媽歎息著:“唉,是,我也是不主張他來看天天。我在電話裡已經拒絕他了。就是聽著他情緒不好,有點心軟。”
“他現在已經和我們沒有多少關係了,用不著心軟。他自己都不能對自己的人生負責的話,其他人誰也幫不了他。”景楊說得無情,心頭也有點發軟。她拉過景媽媽的手說,“媽,算我自私吧,他們那個家庭,人人都不負責,不僅是現在,以後的將來,我絕對不想讓天天再和他們扯上關係。雖然要做到不容易,但是我會儘量的。”
景楊繼續說:“不管是金錢、為人還是整個的對待人生、對待家庭的態度上,他們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不負責任的態度。我這兩年想得很清楚了,就算沒有南榮熙,我這會兒,也一定是和劉文傑離婚了。維持那個家完整的意義,對於天天來說,還不如就有我這個母親單獨帶著她恰當。早年的事情,很多時候我都將壓力放在心上,一個人慢慢消磨,生下天天那一年,我焦慮得以為我的人生從此以後全部都要在這陰暗中度過了,再也見不到一絲光明。”
她憶及往事,以前發生的時候都沒有掉眼淚,現在想起來卻淚水漣漣,“那個時候,我懷著天天,本來就有半年時間不能上班,我自己的經濟壓力是很大的。你知道麼媽媽,老劉嬸見彆人去做了烤瓷牙很漂亮,將自己好好一口牙齒全部敲了,刷她兒子的信用卡花了四萬去做了一口烤瓷牙,然後商場打折的時候,她看上一個貂皮,說是冬天正價二十萬,打折隻要五萬,也是一口氣買了,我自己連打車的幾十塊錢都舍不得花,老劉嬸這樣買東西,在街坊裡炫耀自己家兒子掙錢多、孝順,我都隻有苦笑的分。劉文傑還安慰我說老年人嘛,隻要她開心就好。劉文傑自己收入在他那個群體算是不菲的了,可是每天他都說要軟性投資,朋友投資,常常剩不下什麼錢來。我怕買房子的時候信用有問題無法貸款,東挪西湊給他們還了。我每天都很怕他們又弄出點事情來,很怕收到信的信用卡賬單,好好的一家幾口擠在租來的兩室一廳的房子裡,住在蘇橋街那樣的地方,從來沒有人認真想過要認真改變,從來沒有人想過將來,都隻圖眼前之快。有時候彆人說起蘇橋街都是那裡的人們善良,那裡保持著老的風味,那裡淳樸。我有時候想著,真恨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