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不要!”沈暮言上前要攔住她!和林淑秋站立得最近的人是蘇剪瞳,蘇剪瞳心裡難受,根本對這些事情毫無防備,眼見她拿槍衝過來,根本也不想躲閃。如果自己死可以化解兩家的仇恨,那就死好了。她此刻心裡惱沈暮言的變心背叛,想法幼稚且簡單,如果死人能解決問題,那麼這個世界上也沒有那麼多問題存在了!可是她現在根本不去想那些,乾脆地閉上了雙眸!
沈暮言衝過去截林淑秋,沈天白將蘇剪瞳向身後拉,林淑秋一槍打響,全場登時一片混亂,驚叫聲四起,人群都混亂起來。沈暮言慌亂中趕到蘇剪瞳身邊,將她裹進懷裡,才伸手指揮自己的人,讓他們疏散開四周的人群。
而林淑秋的槍,被一直站在沈暮言身後的何知聞奪下了。
沈暮言幾乎是慌亂得窒息,見懷裡的蘇剪瞳臉色蒼白,以為她受傷,一口牙齒幾乎咬碎。
才聽到另一人的呻吟聲穿過來,原來林淑秋那一槍卻生生打中了一個人的胳膊!
正是沈臨溪!他剛才見事情不對就將安然帶了下去休息馬上又趕了回來,正巧趕上便不顧一切的衝了過來,反倒是後發先至,擋了母親這一下,好在隻是打在胳膊上但是血流如注,場麵也是很恐怖。
沈臨溪顧不得這惡心肮臟的血跡,強壓著心內因為潔癖馬上要吐出來的衝動!
林淑秋一下子傻眼了,她心中悲憤想要做點什麼,卻從來對所有的後果都沒有預備,更沒有想過真的會見血,還是親手傷到自己的兒子!她哭得幾乎暈厥說:“老二,你怎麼也這麼傻?”
“媽!沈老師為人通透善良,怎麼可能會做出傷害爸爸的事情?至於瞳瞳,雖是最後見爸爸的人,更加不可能!到底是誰做的、是非曲直如何你不能等到老三查完之後再說嗎?今天這個樣子,沈老師和老三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都是我不願意看到的!你要是真的執意要在今天解決這件事情,我……”沈臨溪拾起剛才的那把匕首,手起刀落就要割在手指上。
沈暮言這一下非常快,一下子就將他手裡的匕首打掉了,“二哥,你要做什麼?!”
沈臨溪慘然一笑:“我想求媽,我當場斷一個手指,求你給時間給沈老師和老三,讓他們查出事情的真相!到時候誰是該負責的人,你們追究就是了!我今天一根手指,管我對咱們幾兄弟的一場感情,管我和懷瑜一場叔侄之情,管我和瞳瞳一場相識之情!媽!”
他胳膊上的鮮血一直流下來,汩汩地滴在腳邊。
沈暮言也顧不得林淑秋是否會答應,是否還要鬨了,揮手安排何知聞將她帶下去。芙蓉也是嚇呆了的樣子,跟著一起下去了。
林淑秋鬨過了這一場,將心內的所有情緒發泄殆儘,陷入了巨大的絕望和空虛當中。
將這一場混亂收拾完畢,沈天白執意要帶走蘇剪瞳和安然,他也看到芙蓉今天以女主人的名義出席喪禮了,不想有更多事情發生打擊到蘇剪瞳。
一時之間,一場原本肅穆的喪禮,被林淑秋一人攪和成慘劇收場。
因為事態重大,甚至動了槍,逼得沈暮言在一場忙亂之餘,還不得不應付該應付的部門,解決掉這件事情。雖然他們這樣的家庭,家裡有一兩把槍是很正常的,但是還從來沒有人在公眾場合這樣張狂地亂用。
嚴醫生來給沈臨溪取子彈,沈臨溪看到那黑烏烏的血,終於一口忍不住狂吐了出來。又想起往日的沈天白,想起小時候他遊泳喝到一口臟水擔心有細菌的時候,搬著小板凳等待大哥的安慰,結果大哥一本正經地摸著他的腦袋嚴肅地說:“二弟,大哥告訴你啊,遊泳池裡的水裡不僅有細菌,還有汗液、尿液、腳皮……”
他在一邊狂吐,大哥和老三在一旁笑得打跌。他去父母麵前撒嬌,害得大哥和老三被劈頭一頓訓斥。
三兄弟之間的感情,曾經是那麼的好,好得有時候就像一個人一樣。沈家的和睦,一直是其他別家有錢或者沒錢的人家羨慕也羨慕不來的。結果一下子,就到了如此地步。
如果可以以身代勞,沈臨溪真的希望自己才是抱養來的那一個,要承擔就讓他一人承擔,不要讓大哥和老三彼此磨難。
要是可以以身化解,他也情願站出來,用自己化解他們兩人之間的出現的問題。
想來想去,一滴溫熱的淚水從太陽穴邊滑落進耳朵裡。他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腦子裡全是沈暮言和沈天白兩人的容顏。
蘇剪瞳剛剛和沈天白一起回到家,就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接起來,聽到是芙蓉的聲音。蘇剪瞳淡淡地問:“有事情嗎?”
“蘇小姐,我能約你出來喝杯咖啡嗎?”芙蓉溫和地說。
蘇剪瞳下意識地搖頭,“抱歉,我現在不想出來。如果有事,請在電話裡說。”
芙蓉笑道:“蘇小姐,真是抱歉今天你們來沒有好好招呼你們,請接受我的歉意。”
“言重了,我們都沒有放在心上。傅小姐還有其他的事情嗎?如果沒有,我想掛電話了。”
“另外一件事情也要跟蘇小姐說一聲,暮言親口請我留下來,幫忙照顧沈家和伯母。我想你也知道我和沈家的關係,我們世代交好,我和暮言一起長大,雖然不想破壞你們之間的關係,但是我還是答應了。請你體諒沈家現在的困境,也請你體諒暮言的一片心意,他都是為的是大家好。他是一個重責任大過重感情的男人,雖然那晚發生的事情有很大的意外成分……他也很為難……我不想逼他。隻想等他自己考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