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沈暮言看著正在烤的肉,沈暮言經過這些天的曆練,烤肉已經很有一套了,拿出匕首將肉劃好花刀才拿到火上去烤。
他在一旁煮石頭,煮了很久很久,才見到水被全部燒乾了,隻剩下鍋底的一層碎石和一層白白的什麼東西。沈暮言的肉也烤熟了,那個人將白白的東西摸到肉上麵,遞給蘇剪瞳,蘇剪瞳拿起來吃了一口,驚喜地說:“沈暮言,是鹽,他在鍋裡煮出來的東西,是鹽!”
兩人沒滋沒味的吃了好多天沒鹽沒味的烤肉,現在乍一吃到鹽,簡直是驚喜不已,那味道,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珍饈佳肴都比不上。能吃上這樣一頓烤肉,就是任何金錢、權利都換不來的。
那個人發出了沉悶的嗬嗬嗬的笑聲,蘇剪瞳看不出他的年齡,也看不出他到底什麼模樣,有些可惜地說:“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裡,看上去不錯的人,可惜了卻是個啞巴,不然倒可以問問他怎麼才能走出去。”
沈暮言安慰她道:“既然現在咱們有吃有喝的,你的腿傷也還需要養一養,倒不急於出去了。咱們就當來度假了,我這些年來,可真沒抽出過什麼時間好好陪陪你。”
“嗯。”蘇剪瞳點頭,隨即說,“我就是擔心咱們離開得久了,那些人會不會又興風作浪搞出些事情來,讓爸爸和太爺爺沒有防備。還有,安然的安全我也挺擔心的。”
“放心吧,走的時候我已經將安然交給南榮熙了,方家的事情,我也跟爸爸有所透露……”
“誰?”蘇剪瞳問。
“誰誰?”沈暮言反問。
蘇剪瞳說:“你說跟爸爸有所透露,哪個爸爸啊?”
沈暮言笑了笑:“你說呢?”
沈霍已死,兩個人之間,隻有沈天白一個爸爸了。
蘇剪瞳扭轉了身子,不去看他。沈暮言失笑道:“從大哥變成爸爸,我才是最不適應的那個。”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天就漸漸黑了。
沒燈也沒蠟燭,星光因為樹林的阻隔,也看得不太清楚。好在那個人挺和善的,將樹屋收拾了乾淨,讓給他們倆休息。
蘇剪瞳躺在沈暮言身邊,聽聞到外麵那個人頭一沾著枕頭就發出的鼾聲和外麵明明滅滅的火堆光亮,心裡生出不少的安全感來,說:“沈暮言,你看像那個人多好啊,肯定什麼煩惱都沒有,每天過得怡然自得,連睡覺都這麼香甜。”
沈暮言吻住她的唇:“你願意住在這裡,我陪你住一輩子。”
蘇剪瞳回吻著他,一時之間濃情蜜意化解不開,雖然並沒有真正做什麼,但是將那不安穩的樹屋弄得還是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想到外麵有人,蘇剪瞳不好意思起來,臉紅耳赤地說:“我們該休息了啊。”
“嗯,睡吧,我抱著你。”
掉下這裡以來,還是第一次睡得這麼香甜安穩。
而外麵,已經過去足足快一個月的時間了。
所有人都焦躁不安地等待著,卻沒有等來任何消息。連最不知情的外婆有時候在餐桌上吃飯,吃著吃著就說:“瞳瞳呢,怎麼又沒回來吃飯啊?老師是不是布置了很多功課啊?”
一見沈老師就在餐桌上,笑得臉都爛了,“沈老師啊,你難得來做客,多吃點啊多吃點,都說天地君親師……”
沈天白傷感得不知道怎麼接她的話。
沈家方麵,沈臨溪再不肯接手沈氏集團,就沒人接手了,林淑秋也打起精神來幫沈臨溪。但是他們倆都不熟悉具體的業務,要不是王家這段時間已經停止了對沈家的緊逼,何知聞也一力用最大的忠誠扛著,沈氏內部,早就亂成一團了。
齊家和方家依然很低調,也很淡定,但是核心階層的人都知道,不知道忽然有一股哪裡的來的力量,已經漸漸伸出了手腳,以破竹之勢侵襲過來。
就像沈暮言說的一樣,很多事情,光看表麵是看不出什麼的。現在最亂的沈家反倒是平平穩穩無波無讕,平穩的齊家和方家,卻在經曆著生意上的極大考驗。不是沒有防備,但是那力量太過奇怪,既不像是王家的人,也不像是沈家的人,讓他們防不勝防,措手不及。
在樹屋裡住了兩日,沈暮言又依照那人的指示去打水,撿石頭。他從來沒有做過這些粗笨活,好在他身強體健,有用不完的力氣,倒也不嫌累。
蘇剪瞳一邊幫他撿石頭,一邊走去摘花。正摘著,一頭小鹿走過來,舔著石頭,見到蘇剪瞳也不閃避,伸出舌頭來在她手心上舔著,蘇剪瞳被它舔得癢癢的,咯咯地笑出聲來,道:“沈暮言,你快來看它,真是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