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的表情僵了很久，直到沈佳曼甩開他的手，帶著對他的怨恨離去，他才從木然中掙脫出來，追出酒店，對著沈佳曼的背影吼一句：“不會就這樣過去的，不會讓你把我看成那種人。”
沈佳曼沒有駐足也沒有回頭，她伸手攔了輛的士，麵無表情的坐進去，臉色依舊蒼白，像是一朵梔子花，香氣依舊，卻純潔不再。
顫抖的把手伸進大衣的口袋，摸出了手機，手機不知何時竟然關機了，她痛心的閉上眼，沉吟片刻，撥通了慕遠辰的電話。
那端很快接通：“喂？曼曼？”
驀然聽到他溫潤的聲音，沈佳曼鼻子一酸，眼淚再也忍不住峰湧而下。
“怎麼不說話？”
她拚命的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嗚咽了好一會，才清了清嗓子，平複心情想要解釋：“昨晚……”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她的臉色愈漸蒼白。
“知道你在張美麗那裡過的夜，打你手機關機了，打到她那裡問了一下，確定你在那裡我便放心了。”
沈佳曼怔住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來自異世，每個人說的話她都聽不懂了，見她沉默，慕遠辰心疼的安慰：“彆難過了，人死不能複生，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就要好好的活著。”
“我知道……”
她再次哽咽，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慕遠辰一定不會知道一個死去的人，把一個活著的人折磨成了什麼樣，如果他知道了，他便再不會跟她說出這樣的話。
“對不起。”
等著他先掛電話，卻等到一句抱歉的話，沈佳曼的眼淚流的更凶了：“為什麼說對不起？”
“昨晚沒能了解出小刀具體的死因，覺得很對不住你，再給我些時間，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用了……”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明明昨晚還那麼迫切的想要知道的答案，卻突然間就不想再讓他查下去了，不是不關心小刀，而是不想讓慕遠辰知道小刀心理的變化，不想讓慕遠辰說她救了不該救的人……
如果不是愛烏及烏，慕遠辰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背叛他的人，知道了真相，或許他會傷心，可是那些傷心算什麼，還有比那更傷心的事，就發生在昨晚，是沈佳曼現在沒有勇氣說出來的。
“為什麼？”意料之中的，慕遠辰很不解。
“就像你說的，人死不能複生，知道了原因他也不會再活過來，這段時間因為他麻煩你的太多了，所以就這樣吧。”
慕遠辰雖覺得疑惑，但也未多問，他笑笑：“那好吧，我去開會了，晚上見。”
“……恩。”
掛了電話，沈佳曼終於抑製不住了，掩麵失聲痛哭，心裡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辰哥，這句話應該是我先說的……
或許是哭的太傷心，連出租車司機都起了憐憫之心，關切的回頭問一句：“小姐，沒事吧？”
她抬起頭，意識到了自己情緒的失控，擦乾眼淚說：“沒事，就在這裡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