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過去,沈亦川也變得憔悴了,眼底暗青,眼中有輕微的血絲,連下巴上也蓄出了胡茬。
他何時如此不注重過整潔?
黎姐站在病房一旁的角落裡,看著沈亦川這個樣子,也有些於心不忍,“沈總,你歇歇吧?醫生都說了,她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發燒也是傷口引發的,在所難免,但是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確定唐染是不會睜開眼睛,沈亦川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對黎姐的勸解充耳不聞。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開口道,“阮黎,去幫我接點溫水來。”
聽到這句話,黎姐就知道自己又勸說無果,隻好服從命令。
拿著水壺剛從病房門走出去,就看到醫院的走廊裡坐著另一個頹然的身影。
司南彎著腰,後背像是被什麼壓垮了一樣,聽到聲響,就抬起頭來,臉色跟坐在病房裡的沈亦川比起來,沒強到哪裡去。
黎姐無奈的歎了口氣,隱隱感到頭痛,這一個兩個都怎麼了?
“黎姐…染染她好點沒有?”
黎姐蹙著眉心,“這麼重的傷,肯定不會好的那麼快,但凡事都得有個過程不是嗎?你們現在再著急也沒有用啊?”
“就這麼耗下去,別等唐染還沒醒,你們卻都先倒下去了,聽黎姐一句勸,趕緊回去睡一覺,養好了精神再過來照顧她。”
司南搖了搖頭,“我已經休息好了過來的,我沒事,等沈總累了,我就去替他…”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微微緊張,腦海裡全是那天唐染被抬起來渾身是血的畫麵,像是夢魘一樣狠狠的桎梏著他。
他們每個人都在後怕。
視線落在黎姐手裡的水壺上,司南才回過神來似的,“黎姐,你要去打水嗎?”
黎姐點了點頭。
司南忙將她的水壺接到了自己的手裡,“讓我去吧,我想做點什麼…”
不然他實在沒有辦法靜下心來。
不一會兒,病房門打開了,看到走進來的人是司南,沈亦川並沒有什麼意外的表現,淡淡的將視線收了回來。
司南兀自走到床邊,將水倒到一個器皿當中,才遞到沈亦川的手中。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行…”司南皺著眉心,神情中難掩倦色。
“應該很快了。”沈亦川沉靜回道。
隨後拿起麵前,沾染了溫水,一點一點沾濕她因為高燒而乾裂的唇。
動作小心翼翼,卻難掩笨拙。
生來都是別人照顧他的,他何時親手照顧別人?
等她醒來,他一定要將這份辛勞一一從她身上討回來,沈亦川這樣想著。
兩個男人圍在病床前,誰也不說話的時候,氣氛就會寂靜到詭異。
知道唐染身上的體溫再次降下來,情形不再那麼緊張的時候,沈亦川才將清淡的目光放在了病床對麵坐著的人身上,突兀的開口,“你和唐染,認識很久了?”
沒想到沈亦川會主動開口聊天,司南也是微微錯愕了一下,才誠實的點了點頭,“認識了也有兩年多了。”
肯定不如唐染和沈亦川認識的久就是了。
沈亦川點了點頭,視線又重新移向唐染,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寡淡,仿佛任何事物都提不起他的興趣似的。
可是一個又一個問題卻相繼從口中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