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斯,這個名字化成灰,他都能記得一清二楚。
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是凱斯!
他難道不是個奇醜無比、不堪入目的家夥嗎?
為什麼跟畫像有天壤之別?
難不成狡兔畫的是該死的抽象畫?
一抹惱怒飛進了榮皓辰的眼睛裡,幻化成一個綠色的幽靈,鑽入他的心窩,在裡麵上躥下跳,擾得他頭昏昏,目涔涔,每個細胞都莫名的暴躁。
該死的家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竟然還跑到這裡來了!
他戴著麵具,又貼著絡腮胡子,根本就看不清真麵目。
但他忽然覺得,畫裡的“卡西莫多”,比他要順眼的多,舒服的多。
天台上的人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
景曉言的心情原本亂糟糟的,站在他身旁就平複了許多。
“你有沒有見到孫靜珊摔個狗啃泥的樣子,真是太爽了,比喝了十罐冰紅茶還爽。”
凱斯揮動了下手杖,“我這叫打狗棒,專打欺負你的惡狗。”
景曉言微微一怔,然後噗嗤笑了起來,“原來是你做的呀。”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欺負我的人,不是找死嗎?”他濃眉微挑,帶了幾分霸道,還有幾分狂傲。
“在龍城,敢惹她的人,恐怕也隻有你了。”景曉言臉上的笑意逐漸陰鷙了,一想到父親的死,可能跟孫氏有關,對孫靜珊的恨意又添一層。
她正說著,就聽到樓道裡有噔噔噔的腳步聲傳來,是高跟鞋的聲音,上來的應該是個女人。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朝另一個出口走去。
榮皓辰攥緊了拳頭,手指關節,在黑暗中咯吱作響。
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個該死的家夥不簡單。
上來的女人是孫靜珊,她是來找他的,見天台上沒有人,就轉身下去了。
榮皓辰連忙回到了舞會廳,尋找凱斯,但他和景曉言都已經消失無蹤,就像幽靈一般。
景曉言回到家裡,孩子們都已經睡了,她倒了一杯紅酒,坐到了沙發上。
如果爸爸不是自殺的,就是有人將他推下了樓。
會是榮皓辰派人做得嗎?
思忖著,她搖了搖頭。
那個時候,她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不至於還要再殺爸爸。
像他這種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不可能多此一舉。
她晃動了下手中的酒杯,裡麵鮮紅的液體就像殺戮過後的血液,猙獰而刺目。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她一定要挖出這個凶手,讓他血債血償!
這個晚上,有人跟他一樣失眠了。
榮皓辰在健身房裡待了整整一個晚上,砸爛了100個沙包。
他一向處變不驚,即便泰山壓頂也不會眨一下眼,可是一想到伊若初的事,就會煩躁不已,怎麼也控製不住情緒。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他在冰水裡泡了兩個小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去了景曉言家。
景曉言和歐陽安倩帶著孩子們去了超市,中午她要做一頓大餐。
看到榮皓辰,小萌開心的揮揮手,“乾爹地,你來得正好,媽咪中午要做海鮮大餐,你跟我們一塊吃吧。”
榮皓辰沒有半點食欲,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男人的身影。
“我今天剛好沒什麼事,就順道過來看看你們。”他撫了撫兩個小包子的頭。
景曉言嚴重懷疑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因為昨天晚上她偷偷溜走了,沒有在旁邊伺候。
“你們陪乾爹地玩,我去做菜。”說完,拎起菜逃進了廚房。
珍惜生命,遠離修羅魔王。
榮皓辰抱起小萌,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你們爸比回國了嗎?”他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仿佛隻是隨口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