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曉言烏黑的杏眸裡,一道怨恨之色一閃而過,無聲又無息。
咬了下唇,她未置一詞,徑直朝大廳走去。
他是始作俑者,茗言的危機是他一手策劃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孫剛就沒有機會乘虛而入,害死爸爸。
她會讓孫家償命。
至於他,她要讓他在父親的墓前懺悔,用一輩子來贖罪。
榮皓辰跟在了後麵。
她越沉默,他就越覺得不正常,但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高冷冰山,生性淡漠,不可能有探究秘密的好奇心。
吃完早餐,景曉言就去了公司。
陸以鈞來了,他已經知道她被榮皓辰帶走了。
那一紙協議就像一根無形的鎖鏈,把她緊緊的拴著,讓她無法掙脫。
隻要一回國,就會被榮皓辰束縛。
他一定要想辦法,幫她徹底的擺脫榮皓辰。
“那家夥有沒有欺負你?”
她扯開嘴角,想對他拋出一個輕鬆的笑容,但那笑還沒成形,就消失了,仿佛被冷風吹散了一般。
他要不欺負她,就怪了!
“你別擔心,我還應付的來。”她的語氣十分的勉強。
陸以鈞怎能聽不出來,抬手扶住了她的肩,滿眼的心疼,“我會想到辦法,幫你離婚的。”
她垂下了眸子,卷翹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了一圈淒迷的陰影,“既然答應了榮夫人,就先熬過半年再說吧。我和榮皓辰是不可能和諧相處的,到時候他們看清了事實,也會想辦法幫我們離婚的。”
陸以鈞並不這麼認為,半年對他而言,太長了。
夜長夢多。
他不能允許再有絲毫的變故發生。
“如果應付不了,一定要給我打電話,不要自己硬撐著。”
“嗯。”她點點頭。
他是她的大樹,是她的支撐,不管有多苦,多難,隻要想到有他在身邊,就不覺得難過了。
他露出了一絲笑容,“中午去我那裡,我給你做香辣蟹,怎麼樣?”
“好呀。”
她舔了舔唇,一點星光飛進了眼睛裡,點燃了黯淡的雙眸。
何以解憂,唯有美食。
現在正是菊黃蟹肥的季節,最適合吃香辣蟹了。
陸以鈞就喜歡她這副小饞貓的模樣。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她的性格,喜惡,甚至是弱點,他都了如指掌。
榮皓辰永遠沒有辦法跟他相比。
……
快到傍晚的時候,工作室來了客人,是許哲彥。
景曉言興奮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哥,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看你的。”許哲彥微微一笑,抬手撫了撫她的頭,“妹子,你說我現在應該叫你伊若初,還是景曉言呢?”
她頑皮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名字隻是個代號而已,我不管叫什麼,不都是你的乾妹妹嗎?”
許哲彥啞然失笑,“你和榮皓辰打算破鏡重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