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珣，你來得正好。”江修然收回了拳頭，轉而走到顧北珣跟前。
“好好看看我手裡的血，你猜是誰的？”
顧北珣先開始以為是林渺霜的，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卻發現她隻是捂著肚子的一塊，並沒有流血的外傷。
那……這隻能是……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葉七七。隻見她身後的衣袂完全被血紅色所染。麵容憔悴，冷汗淋漓地被一大片猩紅包圍。
顧北珣的心臟想被使勁揪住了一塊似的，呼吸困難。
對他來說，葉七七受了傷，比讓他死了還要難受。
更何況，還是如此觸目驚心的瘡痍。
他推開江修然，不顧一切地衝向葉七七，蹲在她的身邊，將她摟在懷裡，絲綢的西裝被他用來不斷擦拭著她的汗，“七七，你怎麼樣！”
葉七七的傷口深至骨肉，如同蝕骨般的疼痛席卷了她的全身。
這種痛苦，一邊令她疼得清醒，一邊催化著她老毛病的複發——
她要清清楚楚地受著疼痛折磨，又要忍受著大腦裡，猶如海浪翻滾般的暈意。
這種時候，她就算想要推開顧北珣，也是有心無力。
顧北珣憐惜地撫上葉七七的小臉，為她捋了捋淩亂的發絲。
“誰乾的？”猶若修羅般的沉聲質問，從顧北珣的嘴裡迸發而出。
“還能是誰？不也隻有你的相好麼！”
江修然一把扯住林渺霜的長發，眼裡蘊含的是真正的殺意。
林渺霜感到頭皮欲裂，仿佛自己的頭皮已經與自己的腦袋分離，懸在半空，痛苦不堪。
她低吟著嗚咽，大聲不敢出。生怕江修然一個衝動……後果不堪設想。
葉七七在混亂中突然想起，王逸曾經和她說過，江修然曾罹患的抑鬱症雖已痊愈了不少，但在遭到強烈的外部刺激之後，他還是會並發他的後遺症。
如果是平常的抑鬱症病人，大多會將刺激往自身抒發，用身體的疼痛來達到自我的精神滿足，這便是俗稱的自虐傾向。
而江修然不同，他和平常的抑鬱症病人有偌大的異處。因為家庭富足和他天生的桀驁，他在抑鬱症好了之後，不會有自虐傾向。
不過……
她記得，王逸的原話是這麼說的：
“修然的本性不允許他傷害自己，在他的究極目標還沒有達到之前，他不會有自虐傾向。但他在心理理療室長期壓抑了太久，導致他自主地催生了狂躁症的症狀。”
“狂躁症？”葉七七記得，這也是一種很常見的精神疾病。
“心理醫生是這麼說的。但典型性的症狀他都沒有，隻有一點會表現得很明顯。”
“哪一點？”
“易激怒，從自虐轉為他虐，在傷害他人的過程中追逐心靈上的快感。”
那麼此刻的江修然……
葉七七毫不懷疑，如果顧北珣沒有及時出現在電梯口，江修然會毫不猶豫地朝林渺霜揮拳相向。
甚至會送她直接去見閻王爺！
“顧北珣，就是她傷了七七！我今天要殺了她，你沒意見吧？”江修然的表情可怖，宛若一具隻懂殺戮的機器。
“你做事，什麼時候輪到要來問我的意見了？”顧北珣冷眸相對。
“那我就當你同意了。”
林渺霜睜著大眼，不敢相信，今日竟會是她的死期！
她承認，她從一入場就認出了葉七七，她是想在這裡把葉七七給偷偷地解決了。誰知道江修然會突然出現，誰知道顧北珣又會恰好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