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說什麼!”蔣倪紅頓覺可怖,“然、然然,我可是你的親生母親!我怎麼可能會逼你呢!”
“親生母親?”江修然垂眸輕笑,“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他不顧蔣倪紅的一臉驚異,不在乎周遭其他人的目光,自顧自地繼續道,“你自己好好回想回想,從小你是怎麼對我的?不管不顧,隻管打罵,還怨尤我不給你爭氣。剝奪了我自由學習的權力不說,單論你把我關在那個地方好幾年的這件事,就足夠我恨你恨到死了。”
“然然!住嘴!”那段黑暗的過往,是江修然和蔣倪紅都不願去觸碰的舊傷疤。
好似如今輕輕一碰,仍然會感受到當初粉身碎骨的痛苦。
蔣倪紅略帶哭腔,祈求道,“然然……你不要說這個了,好不好!是我對不起你!我給你簽!我把我所有的股權都給你!你不要再說下去了!”
“怎麼?你竟然還會感到愧疚?”江修然譏誚,“想想也不可能啊,你可是心臟比石頭還要硬的蔣倪紅,怎麼會有愧疚的情緒呢?”
“江修然,”顧北珣的右手臂攀上了江修然的左肩,勸誡道,“讓她趕緊簽了轉讓書,點到為止,見好就收。”
江修然斜眼看著顧北珣,又看了眼一臉懇切的葉七七,閉眼沉思,而後站起了身,俯視著狼狽的蔣倪紅,“你簽吧。”
蔣倪紅顫抖著身軀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股權轉讓生效,從此證明——他江修然,便是首都江家的唯一掌門人。
明明達到了他預料中的最終目的,可他卻絲毫沒有成功了的成就感。反而內心壓抑著一股氣,不知朝何處才能發泄。
“江修然,恭喜你了。”顧北珣嘴上說著恭喜,可依舊還是一張冷冽的冰塊臉,對江修然伸出了一隻手。
江修然回握住他的手,略具挑釁地道,“你首先應該有危機感,而不是假惺惺地恭喜我。”
“隨你怎麼想,不過人質能先放了麼?”顧北珣問道。
“當然可以。把大門都開了吧。”江修然下了命令。
一時間,宴會廳的六扇大門同時打開,被困著的賓客們從未覺得外麵的空氣如此新鮮過。
場內五百餘上流人士們見證了這場鬨劇。莫名其妙地當了人質,又莫名其妙地成了這場戲劇的觀眾。
那個剛才被王逸用槍械威脅過的部長理了理衣襟,手指著江修然,理直氣壯地道,“你個好小子!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向上級稟報,你的情況太惡劣了!我一定要讓你坐牢!”
江修然隻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了句“您請自便”,絲毫不畏懼他的壯誌豪言。
但他們自始至終都隻是個局外人,不像金世妍,身在這場戲中,甚至還充當了一個小小的配角。
金家人勸著金世妍和他們一起離開,金世妍卻死活不依,非要留下來和江修然說個明白。
霎時間,偌大奢華的宴會廳裡,隻剩下了顧北珣、葉七七、江修然、金世妍,和趴倒在地的蔣倪紅五人。
其他人大多都是自願出逃,並且發誓,有生之年都不想再靠近這個危機四伏的鬼地方。
而像麗薩、楚傾琛之流,則是想留下來看戲,卻反而是被顧北珣和江修然的手下給“請”出去的。
金世妍潔白的婚紗已經沾染上了許多灰,又因為脖子上刀痕的原因,弄得胸前的一塊被染上了些許鮮血。整體看上去淩亂不堪,再無之前的光鮮亮麗。
她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去質問江修然,而是盯著葉七七看了良久,最後驀地笑了出來,道,“修然,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那麼多名媛之中,選擇我的原因了。”